凝霜面色微變,提醒道:“主子,這東西——”
蘭溪迅速合上蓋子。
對藏匿于某個角落的人,冷聲道:“這東西我不要,你快些拿走扔了,不然被這院子里的一群瘋子纏上,你我都不好過。”
接著,不再停留,拉著腮雪轉身就走。
衣袂還未掠過門檻,便聽身后傳來細瑣的動靜,蘭溪一邊提裙出門,一邊往后側身,朝那后窗處望了一眼——
窗臺上,空空如也。
赫連栩已將那監御史的腦袋和香爐一起抱走。
蘭溪見狀,松了口氣。
這東西送走,今夜便無大礙了。
……
符太守姍姍來遲。
還是躺在擔架里被人抬進來的。
一應侍衛擁簇著,他則渾身裹滿紗布,虛弱無力地癱在擔架之上,緩緩抬起右手,朝那院中虛弱地揮動——
“郡主娘娘勿要動怒啊……”“賢侄且聽世叔一言……”
看到跌坐在地上和婢女緊緊相貼的夫人韓氏時,符太守心里狠狠揪了一下,差點從擔架上跳下來去扶韓氏。
二人之間雖出了符笙這么個意外,但多年相知相交的感情,卻是真實存在的。
可如今這情況,為了不暴露他的真實身體狀況,只能強忍住那關懷的沖動,悄悄給身后的管家使了個眼色后,催促著侍衛趕緊將自己抬入院中……
“賢侄啊……”
“郡主啊……”
符太守的出現,為本就混亂的院子,更添幾分混亂……
……
不提亂成一鍋粥的揚州城。
朱鑾疊翠的皇城之內,依舊是一片紙醉金迷的奢靡之相。
海棠院內。
樂師們抱著箜篌,跪坐在蒲團之上,靡靡的樂音隨著空氣中清甜的酒香,引入云霄。
桑貴妃已經有七分醉意了。
半邊身子歪斜著靠在酒席之上,醉眼惺忪。
纖細的手腕舉著白玉一般的酒壺,撇開宮女,獨自將那橙黃色的液體倒入喉間。
“陛下……怎么還不來啊……”
桑貴妃神色哀怨,聲音亦哀怨不已。
“難不成韋如霜那家伙,是在欺騙本宮?”
“她今日信誓旦旦地跟本宮打賭,說一定能將陛下請過來的……為此……本宮還準備了好些東西……”
底下的嬪妃里,傳來嗤笑聲。
那住在流光閣的四品昭容赫蓮娜,掩唇輕笑,“一個小小的庶女而已,又僅僅是個昭儀的位份,若非姓韋,這宮里哪有她的位置?”
“貴妃娘娘可別被她給忽悠了,她若有那個本事……”
赫蓮娜話未說完,被一道尖利的太監嗓音給打斷——
“陛下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