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氏這才放下心來。
再看蘭溪時,眸間又染上擔憂之色。
依她的意思,不該將溪兒帶來此地的。
這王氏可是好相處的?
她嫁與此處,一生掙脫不開,在這個惡心的家族的欲望中沉淪。
可溪兒好不容易出去了,還是蘭家女的身份,做了當朝的太后,何必為了別人,踏足這骯臟的王氏,跟這群人……糾纏在一起呢……
心中這樣想著,史氏礙于這么多人在,卻不能和蘭溪明說。
這王氏里頭魑魅魍魎太多,每個人都想著怎么算計怎么盤算這太后的身份。
唯有她一個人,是真心擔憂溪兒啊。
骨肉連心,溪兒身上流淌的,是她女兒的血啊……
……
蘭溪并不知史氏心里的想法。
她對這滿屋子姓王的人,都沒什么好感。
聽史氏這么說,上下打量了張嬤嬤一眼,道。
“哀家有自己的貼身婢女,不必外人貼身伺候,這位張嬤嬤往后只管送信便好,哀家身邊的事,還不用她來插手。”張嬤嬤為難地轉身,看向史氏。
史氏擺手,“娘娘說什么你做什么便是了,別惹娘娘煩悶。”
“欸,好……”
張嬤嬤深埋著頭,恭聲答應。
蘭溪又揪出那自進了大殿便開始裝透明人的王薪生。
“你不是說,哀家的父親也在王氏嗎?他人呢?”
提起蘭衡,眾人面色皆有微變。
這微變被蘭溪察覺到后,她心中一驚,直接質問那面有不耐之色的王一川。
“談條件的前提是父親和妹妹都活著。”
如今妹妹見到了……
“哀家父親呢?”
蘭溪拔高聲調,肅然質問。
王一川眼底精光閃爍,撫著胡須道。
“你放心,你父親如今也好好待在王氏呢。”
“當年,老夫將女兒嫁與他,不過五年,嬛兒便去世了,這其中定有他的原因。”
“冤有頭債有主,如今來了王氏,老夫定要為你母親出頭討個說法。”
“你放心,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如今就在后山受刑,等疼夠了痛夠了,也算全了這蘭衡和嬛兒的一道孽緣。”
王一川輕描淡寫的說著。
蘭溪心頭的怒火卻控制不住的,蹭蹭往上漲。
所以……
王氏是對父親用私刑了嗎?!
“我父親在哪兒!”
蘭溪的聲音似從牙縫之中擠出來。
“他是否有罪,你們還沒這個資格去評判!”
直白而忤逆的話,讓王一川的面色冷下來。
怎么?
仗著自己太后的身份,在王家的地界也敢囂張嗎?!
身上流著王氏的血,打死也是他王氏的外孫女,胳膊肘往外拐吃里爬外的家伙,他勢必要讓她認識誰是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