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的天, 不知几时便将暴雨来袭。</p>
树叶被南风吹得飒飒直响,微微将人浮躁的心安抚平静。</p>
走进探监室, 在狱警的指引下,凌姒漪在一个小屋前坐下。</p>
她穿着很朴素, 简单的T恤简单的休闲裤, 长发也只用一根发绳在后边捆住。</p>
坐了不久,她隐约听到脚链拖地的声音。</p>
再过一小会儿,对面的铁门开了。</p>
三年不见的男人, 看上去有些沧桑, 胡子拉渣的,素来爱干净的他,恍若变了个人。</p>
凌姒漪内心渐渐泛起一丝酸意。</p>
是对方先拿起了话筒。</p>
凌姒漪也便接了,不过, 是她先开的口。</p>
她问他:“最近还好吗?”</p>
“还好。”</p>
对方沧桑的声音一出来, 女内心里一时间感慨万千,抿了抿唇,忍住眼泪:“很抱歉,现在才有时间来看你。”</p>
对方并没说话,只拿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她。</p>
那双眼睛带着压力,带着漠然。</p>
无数种陌生的情绪在里边。</p>
凌姒漪身体某处又疼又无力。</p>
她握紧拳头,轻咳一声, 而后声音变低了:“林然的事情,他们调查出来说不是你做的,所以, 你马上就可以出来了。”</p>
“那你告诉我,林然到底是怎么死的?”</p>
“林然……”这个结果对于他来说未免太过残忍。凌姒漪不想说,“燕署。我们不提别人了好不好。你就没有想对我说的话?”</p>
她努力微笑。</p>
燕署沉默了一下。</p>
而后冷漠开口:“凌姒漪,你觉得事到如今,我对你,还有什么好说的?”</p>
是啊,当初是自己一手促成现在的场面,燕署恨她,无可厚非吧。</p>
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p>
“燕署,那你照顾好自己。等你出狱那天,一定要洗个澡去去晦气。我等你出来。”</p>
男人突然挂了电话,站了起来。</p>
凌姒漪微微讶异。</p>
接着,就见他说了一句话。</p>
没有声音,但是凌姒漪却都能知道。</p>
“别等。”</p>
他说的是别等。</p>
泪瞬间就落下来了。无数愧疚感和自责都向无助的女人席卷而来。</p>
她难受得坐在位置上掩面哭起来,低低的啜泣已经是她极力的控制着了。</p>
可男人还是没停下来,随着狱警离开,没有回头,消瘦的背影满是固执。</p>
“燕署……”凌姒漪低低念着他的名字。</p>
手术刚刚缝合的伤口,让她疼得面色苍白。可是她却觉得心更疼。只是觉得男人所承受的一切让她心疼……</p>
*</p>
落寞地走出监狱。</p>
凌姒漪难受地咳出声,本来就白的脸一下子苍白又失去了血色。</p>
而此时手机的铃声大作。</p>
她以为家里又有什么事,便忙不迭接起来。</p>
刚接通,对面就传来她后妈的怒喊声:“凌姒漪,又跑哪去了,还不回来干活!”</p>
说来也是奇怪。</p>
她家都破产了,她这位年纪轻轻的后妈也不离开她爸,她爸呢,也是花心大萝卜一个,如果说真爱,那不太可能。</p>
估计是还惦记着她爸的棺材本和她的小咖啡屋吧。</p>
“别催了,马上就回来了。”</p>
她重重咳嗽了一声,挂了电话。</p>
免疫力下降了后,这种小病小痛都抵抗不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