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让凌姒漪死心的是一个三月的夜。</p>
那天前一晚, 她好不容易求得男人带她出去一趟，去看看外边新盛开的花海。</p>
男人也答应了。</p>
不过在那前一晚, 他在那事上要了她许久，而她也努力让他感到愉悦, 说了平常都不敢说的话, 做了平常都不敢对他做的事。</p>
男人也很温柔地对她。</p>
那次，也是她在结婚的第一年里，第一次感受到了做那种事的愉悦。</p>
可是次日一早醒来, 她躺在他怀里, 迷迷糊糊温存的时候，听到了那个如梦魇般的名字。</p>
林然，又是林然。</p>
她没有听见他具体说了什么，但还是坚定地锁定了那两个字。他确实说了林然两字。</p>
他在和谁说话, 说的是什么, 又是林然的事吗，是在和她说吗，还是说他在叫她林然？在他心里自己依旧是林然吗！</p>
一下子从迷糊中惊醒，可是她没有勇气睁开眼睛。</p>
只是眼角酸涩忍不住滑落了一滴泪，可到头来还是得靠自己的努力咽下去。</p>
而发现她在哭，原本坐着的男人，立马缩入被子里, 紧紧拥住她。</p>
“怎么了，嗯？”</p>
凌姒漪转了个身，“坦白”：“我做梦梦到不好的事了。”</p>
“梦到什么了, 跟我说说。”男人极尽温柔。</p>
可是女人怕极了这种温柔背后可能随时会从四面八方刺过来的利刃，哪怕贪图一分钟都觉得会有无穷无尽的害怕。</p>
“我、我没梦到什么，就是做了个失去妈妈后的噩梦。”</p>
“不怕了，以后我在你身边。”他将她揽紧在自己的怀里，“你不是说要去看樱花吗，再不起床，太阳就晒屁股了，到时候公园里的人也会很多，你知道的人太多的地方我不太喜欢你去。”</p>
“哦。”凌姒漪坐起来。</p>
男人也顺势起来，他帮他一件件地穿衣服。</p>
自从两人结婚一起睡的时候，男人从不允许她自己脱衣服，或自己穿衣服，一定要他来亲力亲为。</p>
最开始凌姒漪会有些害羞，但后来也变得麻木了许多。</p>
穿好后，她要下床，但是喉间一痒，免不得轻咳起来。</p>
男人帮她顺了顺背又去帮她拿了杯水。</p>
“现在身体怎么那么差，三天两头发烧感冒的。以前学校里田径比赛我都跑不过你，后来拔河比赛那么小的一个人，老师却常常派你上去。现在……我多要几次都会晕过去。”</p>
“说什么呢。”凌姒漪脸一红，“不正经。”</p>
男人将她抱起来，护在怀里傻乐：“那种事关起房门来说的，害羞什么，又不是没做过。”</p>
“不许你再说了。”一说，凌姒漪脑海里就全是昨晚那些画面。</p>
男人失笑：“好好好。不说了。”</p>
“今天我想穿红色。”穿红色的显得气色好，这样出去玩拍照什么的也显得人精神些。</p>
男人一愣，却从衣柜里取了条白色的连衣裙，并道：“姒漪，穿这条，你穿白色的好看。”</p>
若是以前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凌姒漪肯定丢一个白眼挑件自己喜欢的穿了，可是现在男人的话却不得不让她听从。反正他也不在意她的话很久了。</p>
“嗯。”她勉强一笑，要拾过那件衣服。</p>
哪怕自己有多不喜欢白色，也决心穿了。</p>
以前她妈妈很爱白色，出车祸时，染上了一身血色，自此她的衣服里就再也没有白色了。害怕回忆到那一幕。</p>
男人却率先拿过，要亲手帮她穿上。</p>
没办法，凌姒漪像是个洋娃娃一样任由他摆弄。</p>
最后洗完脸，画了个淡妆后，那涂抹在唇上的口红也是淡粉色的。</p>
凌姒漪的心有一阵冰水淌过，带去了最后一丝温热，彻底凉透。</p>
坐上车的时候，她看着外边的街道、外边的人文景观，心下很平静。</p>
她不曾露出笑颜过半分。看上去又清冷又美。</p>
远在环城高速的时候，那些樱花就十分吸睛了。</p>
男人望着远景轻笑：“姒漪，你说你喜欢看樱花，到时候，我在后山买的那块地里给你种一片樱花好不好。”</p>
她扭头看着男人的侧脸，嘴角微微翘起，但笑意不达眼底，看上去很是无心：“好。”</p>
他说的她都得说好，不是吗。</p>
下了车。</p>
男人走在她身侧，半搂着她。</p>
凌姒漪被寒风一吹，再次忍不住咳嗽出来。</p>
燕署觉得奇怪：“告诉我，为什么你身体会变得这样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