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p>
凌姒漪一愣，看向自己的肚子，有些不能做出反应。</p>
“虽然这个孩子的诞生不知是喜是优，但总归是要恭喜你的。施主，你成为一名母亲了。”可没过一会儿，住持面露担忧，“只不过你身体不好，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p>
“我……”凌姒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住持拍拍她的肩膀。</p>
女人勉勉强强一笑，心中五味陈杂。</p>
……</p>
回到自己的小房子时，恍若隔世。</p>
凌姒漪洗了澡，换了身衣服，趁着天还早，便起身去了县城的一家医院。</p>
医院不大，但是样样齐全。</p>
她先交了化验单又去做了检查。</p>
大概在外边等了半个小时，里边的医生便叫她进去了。</p>
医生是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很有气质，看到凌姒漪的时候笑得也很温和。</p>
“恭喜啊，孩子已经7周了。”</p>
凌姒漪坐在对面，她的手指轻轻揉搓着自己的棉裙，眉目间微微带点儿迷惘。</p>
她心头很乱，见医生是过来人似的便问她。</p>
“医生，流产疼么？”</p>
“啊，你要打掉？”医生微微蹙眉，往外看了看也没看到她的家人。</p>
“孩子……没有爸爸了。”</p>
“原来是这样……”医生面容上染起一丝怜悯，“那你有其他的家人吗，手术需要监护人签字。”</p>
“我的家人，不在这里。”</p>
“凌小姐是这样的，有些我也要你说明。”医生正色，“你的身体其实也不适合孕育这个孩子，你缺少了一颗肾，在怀孕后期势必会影响你的身体。但这点也不算是很严重的问题，比较严重的是，你若是打掉这一胎，恐怕以后很难再怀孕。我想你需要考虑清楚。”</p>
显然没有想到会这样，凌姒漪咬住唇，红了眼圈：“医生……我没有这个孩子，以后是真的很难怀上孩子了吗。”</p>
医生点点头，郑重其事：“是的。所以希望你考虑清楚。如果你确定要打掉孩子，联系一下家人，如果手术上有问题，还需要他们签字。如果你要这个孩子也是再好不过的事。”</p>
“医生，那我想再考虑一下。”她下不了决心。</p>
“嗯。”</p>
出了医院。</p>
凌姒漪站在站台上，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p>
始终不敢相信，她有孩子了……</p>
公交车到来，她迈开脚步站上去。</p>
此刻正好是学生们放学的时间。</p>
等到她上去的时候，原本坐在位置上的一个小姑娘，看到她的脸色不是很好，连忙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了她。</p>
原本，凌姒漪也以为对方只是单纯的让位置，她便说了声谢谢。</p>
谁知那小姑娘傻傻笑笑，一个劲地说没事，然后凑向了站在一旁，拉着扶手的高冷的少年。</p>
少年瞥了她一眼，继续目光朝向那面。</p>
但是凌姒漪关注到，那男生的手，在车子急刹车的时候，总会虚扶住女生。</p>
女生倒进他的怀里的时候，他的眉眼也十分柔和，甚至还会看着她的脑袋笑。</p>
凌姒漪忽然就想起了十年前，那一条条乘公交回家的放学之路。</p>
她的少年，似乎也会这样。</p>
只不过那时候她的喜欢太收敛，而他也不愿意再表露自己的内心太多。</p>
但是这个少年能和燕署无缝隙重合的身影告诉她，或许……在她没看见的时候，燕署也是这样宠溺地看着自己吧。</p>
但是女人又很快自我否定了。</p>
“凌姒漪，想什么呢。不要再动妄想，你们不可能了。从此以后他是他，你是你。”</p>
可是话一说完，她的目光就挪到了自己的肚子上。</p>
怎么能呢，不可能了吧。</p>
她不想打掉孩子，所以他们之间的联系不会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