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觉得骆烬在这个时候能体会到她的感受,也不觉得自己会被照顾,语气有点僵硬,也有点认命。
跟着骆烬,就是在冒险。
骆烬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视线凝了好几秒,而后居然还笑出了一声:“我知道。”
她惜命,他从来都知道。
也不是什么毛病,这么多年但却也一直没变过。
他直直的看着前方路况,车灯照亮的路面卷起尘土,看不见的尽头还是无限的黑,身旁的那张脸不用细看也知道是有多恐慌,他缓慢的开口:“你怎么来的,怎么让你回去。”
似是承诺,又似是镇定剂,却比一句:“别怕”更有力。
车子疾速开在荒野外的路面,不停的拐弯,加速,上了盘山路。
这条盘山路看样子也不是经常会有车辆路过,前方路面还有从斜坡上打落下来粗壮树枝,眼看就要冲撞上去。
骆烬视线转过来,因为南弥现在神经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旁边的人一扭头,她马上就能够察觉到。
一看,将他眸子里的狠绝看得清清楚楚。
骆烬的动作都集中在加油门上,分不出时间来安抚她。
安抚,他也没对谁做过。
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哪容得下矫情。
但骆烬还是动了动唇,只两秒时间,他的右手离开了方向盘,抬起直接盖在了南弥的眼睛上。
她的睫毛很软,他能感受到那一眨一眨的触动。
与此同时,他脚下深深踩下脚刹,眼带着杀气冲过去。
车身都在空中腾空了半米,而后重重落地。
视线被骆烬的掌心覆盖住,她唯一感受到的只剩下身体剧烈的颠簸,随即又被安全带拉回来。
南弥的呼吸不由自主的变得粗重起来。
说完全不怕了是骗人的,往往危险越是看不见的未知才可怕。
可在刚才那一瞬间,她却有了足够的安全感。
这份安全感,来自骆烬。
她认了,危险是他给的,安全也是他给的。
车速稳定了下来。
南弥抬手,覆上那只宽厚的手背,头是偏向骆烬的方向,拿开那只手,睁开眼的那瞬间就看到他冷硬的侧脸。
狭窄的车厢,两个人的气息都因为刚才那场逃离生死般的混乱而打乱。
她看着他:“...骆烬。”
骆烬扭过头。
可她就只是想叫叫他,其实没什么想说的。
没什么想说的,可不是没什么想做的。
紧绷的神经需要释放,不然能憋死。
骆烬眯眼,似是有所察觉。
勾唇,第一次取笑她:“吓傻了?”
南弥的额角温热,她能感觉到汗渍的存在,没去确认,应声:“嗯,傻了。”
是傻了,才会连死都不怕。
车子从盘山路下去,窗外能够看到几家灯火。
车在路边停下,南弥跟着骆烬下车。
看样子,他们接下来的路是需要徒步。
天色已经泛起了微白,晨光透过山间的晨雾,朦胧的笼罩在人身上,隐约能够看清楚五官。
骆烬关上车门,抬手挡风点燃一根烟,深吸了口,视线落过来在南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