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菲估摸算时间，确实也差不多了，如果长官说话算话。</p>
果然不过一分钟，操场角落传来一声嘹亮的军哨，大伙儿都知道这是什么信号，面目表情纷纷松懈下来。</p>
接下去，教官也收了队，顺便声明餐后的集合时间。</p>
散队后，几乎所有人都跑着往食堂的路上赶。</p>
秦菲摘下帽子系在腰带里，拿回场边的水壶，找到舍友们一块走。</p>
终于赶在大半部队之前到了食堂，里面队伍早已几挤成一片，到处都是新鲜面孔。</p>
“早饭吃什么啊？”周素提问。</p>
陆依说：“我喝粥加油条。”</p>
何彩彩说：“我也差不多。”</p>
秦菲摸着肚子：“我起码得吃一碗面条吧。”</p>
面食区那边同样排满了人，大多数都是男生，耗了体力需攒能量的。</p>
秦菲念及人多，且眼尖地看见向富森他们也站在那儿，走过去碰面稍有些尴尬，但又实在想吃面，一时犹豫了半会。</p>
陆依跟何彩彩走开了，周素陪着秦菲，站她身旁推搡着说：“怎么不过去啊？我也想吃面。”</p>
秦菲挠着额头，找借口说：“你帮我去叫一碗吧，卡给你，随便什么都行，我先去小卖部买点糖吃。”</p>
周素不可思议：“早上你还吃糖，吃什么糖？”</p>
“棒棒糖。”</p>
“……”</p>
秦菲说完便溜走了，周素无语地拿了卡去点面。</p>
秦菲在小卖部滞留了一点时间，顺便买了串豆干先填肚子，老板娘认得她，热情地问：“可乐要吗？”</p>
秦菲摆手：“现在不要，手上拿不了。”</p>
老板娘很快接话：“可以买瓶装的呀。”</p>
秦菲被点通：“那来一瓶吧。”</p>
老板娘转身去拿，秦菲跟着往货架上看，望见新鲜东西，又说：“再来一排ad钙奶。”</p>
老板娘拿了瓶瓶罐罐出来算钱，秦菲同时掏腰包，正低着头，听见身后有说话声靠近，余光瞥见两道蓝灰色高大的身影走来。</p>
秦菲心一慌，下意识去抓那瓶可乐，赶紧藏在腋下紧紧夹住，然后再不慌不忙面无波澜地付钱。</p>
“来两瓶水。”其中一人朝老板娘喊。</p>
秦菲悄悄抬眼去看，说话的人正是她们连长，而另一个人，光是让她看下半身也能确定认出是谁。</p>
昨天，他在她面前蹲下替她捏脚的时候，她便注意到他的皮鞋，外表锃亮发光，比她见过任何教官的鞋子都还要崭新无损。</p>
即便是很久以前，她跟他印象深刻的几次见面，也记得他这人穿什么都跟穿正装似的，从头到脚一丝不苟毫不马虎。</p>
秦菲还沉浸在自我的主观意识里时，她面前的男人已经将目光投向她，状似不熟地略过，只跟她的视线短暂接触两秒，然后再落向柜台上她买的东西。</p>
四瓶奶。</p>
他抽了下嘴角，还真是小孩子喝的东西。</p>
然而他没注意到的是，秦菲在这短短时间内悄然将腋下的可乐瓶转移到了背后，拿左臂死死夹住瓶盖，犹如半边瘫痪的人。</p>
接着，她朝他们热情地打招呼：“连长好！营长好！”</p>
三连长没料到女学生会问好，客气地回以一笑，然后问裴笙：“打火机用完了吗？”</p>
男人声音很平淡：“买一个，再买一包烟。”</p>
老板娘应声，随手递出来，放眼看向秦菲，她正姿势怪异地拿刚买的零食，袋子内似乎少了一样什么，于是好奇地问：“诶？小姑娘，你买的可乐拿了吧？”</p>
秦菲刚好收拾完，闻言一愣，心底痛骂。</p>
她先是借余光去看身边的男人，果真接收到一束犀利的目光，对她而言犹如当头一棒。</p>
秦菲急恼地抓着头，她认为自己不需要做任何解释，一瓶饮料而已，难不成还能被他收缴，这太可笑了。</p>
这一次，她头也不回，赶紧收拾完东西，溜之大吉。</p>
只不过，她越走越远，越是感觉后面有人在叫她。</p>
应该是得了幻听吧，她想。</p>
回到食堂区，陆依她们已经坐下在吃了，秦菲给她们一人分一瓶钙奶。</p>
周素还没回来，秦菲起身刚要朝面食区走，手机响起。</p>
她低头查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