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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街道车水马龙，路灯绚烂。</p>
校车内灯关了, 从外透进的光线半明半暗, 同学们都歪着脖子在座位上浅睡，也有个别亮着屏幕在玩手机。</p>
秦菲怕自己说话声太响吵着人, 支支吾吾应了几声便挂了。</p>
然后她低头去拿行李，预备起身离开。</p>
何彩彩没睡，见秦菲这一路心不在焉的，问：“怎么了？谁找你？”</p>
秦菲将手机揣进兜里：“我家里人打电话，说让我回家。”</p>
何彩彩以为事态紧急：“严重吗？”</p>
秦菲回忆他那口气，听不出有什么严重的事, 但也没觉怎么轻松。</p>
她唯一能够想到的是, 他在这一刻需要她。</p>
“不严重。”秦菲将手头东西拎紧了, 起身说, “我现在去跟老师说明一下，今晚上就不回去了。”</p>
何彩彩点头表示明白, 然后侧过身让秦菲出过道。</p>
秦菲快速找到最前排的带队老师，简单讲了下情况, 对方很通融地没有多问, 还帮她跟司机指示了下。</p>
没过多久, 前方绿灯亮, 校车在对面街边停下。司机开了下车门, 秦菲踩着阶梯跳下去。</p>
校车停了一会重新开走，她就这样脱离了大部队。</p>
侧身站在路牙子边，秦菲目光扫向后方, 一眼瞥见裴笙的车子缓缓靠近。</p>
夜风冰冷刺骨，直往人脖子里钻。</p>
秦菲站不了多久，捂紧了围巾，小碎步跑过去。</p>
裴笙将车子临时靠边停下，然后开门走过来，正好跟她迎面对上。</p>
他穿了一身黑色大衣，衬得人高大颀长，秦菲还没将他看稳呢，手头上的箱子就被他接过，直接往后车厢拖，经过副驾驶的时候他给她拉开车门，叮嘱：“先上车。”</p>
秦菲想说什么，见他走远了，脚底有些麻，跺了几下先上去，关门。</p>
裴笙速度很快，进来后也没磨蹭，继续发动车子前行。</p>
前头车多，他开得很慢，一手转着方向盘，一手伸过来摸她冰冷的手，问：“还冷吗？”</p>
车内已开了暖气，秦菲也没多受冷，短短几秒便舒展过来。</p>
“不冷。”她摇摇头，手反握了他一下说，“你专心开车。”</p>
他眼睛盯着前面，手重重地捏了她手骨一下，松开了。</p>
秦菲明白他这动作意味着什么，将身子侧过来坐，脸贴着椅背专注地看他。</p>
男人眉头微蹙，薄唇紧抿，侧面望去下颌绷着，看似有心事的样子。</p>
她有话直问：“你心情不好吗？”</p>
印象中，他做任何事情都头绪清晰，鲜少有困惑伤神的时候。</p>
他简短回：“现在好了。”</p>
秦菲以为他在敷衍，说：“你骗人。”</p>
“是好了。”他语速轻快地回，为了向她证明，还回头笑了一下，补充说，“见到你就好了。”</p>
他转头的那一瞬，秦菲这边窗外正好一束灯光射进来，照进他清澈柔亮的眼瞳里，一闪而过。</p>
那一眼，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撞了一下。</p>
秦菲弯起嘴角，继续看着他问：“刚才如果我不下车，你会怎么办？”</p>
他不假思索：“超车开到你们前面截住，再把你拖下来，信不信？”</p>
秦菲撅嘴：“不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