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老妖，比起张凡料想的更加深不可测。</p>
他曾为大敌，横拦在三尸道人的面前，日后证就纯阳无极的楚超然，于童年时几乎险丧其手，如今号称天下第一妖的厌王，在其面前也曾如丧家之犬。</p>
千年老妖，如同一座天碑，挡在了日后名动天下的三尊大人物之前。</p>
命运玄玄，人心难测。</p>
天下第一，纯阳无极，妖中称王……这三人俱都是惊天动地的人物，可是在崛起的路上却遭惨败，那人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噙着怜悯之心，放过了他们。</p>
他站在绝巅之上，等着后来者……</p>
“千年老妖……他竟然是和三尸道人同时代的人物？真的假的？是同一个人？如果活到现在，那他的资历和年岁岂不是比超然真人还大？”</p>
此刻，张凡的心中泛起了无数的疑问，紧接着，眼前光影如泡沫一般消散。</p>
他顾不得不多，元神纵起性光，如同一道长虹，回归身窍。</p>
呼……</p>
张凡睁开双眼，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无尽的疲乏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占据了他的身体。</p>
“怎么样？你元神出窍一次怎么这么累？”方长乐走了上来，感觉到张凡身体的虚弱，不由皱眉。</p>
元神离不开身舍，便如鱼儿离不开水源。</p>
这也是道家讲究性命双修的缘由。</p>
然而，越是强大的元神，受到的束缚也就越小，其过程更是受到时间，距离，环境等影响。</p>
大士境界，元神生出性光，即便出窍十天半个月，离开肉身百里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p>
以张凡的修为，出窍不过半个小时，活动范围就在秦家大宅，怎么变得如此虚弱。</p>
“说来话长。”张凡摆了摆手，他自然不会暴露体内藏有三尸元丹的秘密。</p>
无论在如何亲近的关系，这种秘密只能烂在肚子里，就算是亲娘老子也不能告诉。</p>
当即，张凡岔开话题，将在偏厅遇见那躺在水晶棺材男人的事情说了一遍，至于关于千年老妖和三尸元丹则统统隐而不谈。</p>
“活死人？”方长乐沉吟片刻，方才道：“按照你的描述，此人很有可能便是秦家上代弟子之中最为惊艳的存在……”</p>
“秦王孙！”</p>
“秦王孙！？”张凡若有所思，他依稀记得好像在江南省道盟的时候听谁提起过这个名字。</p>
“我听门中长辈说，当年秦家王孙，天纵之姿，年纪轻轻便有小天师之称，才情冠绝半壁江南……”方长乐沉声道。</p>
“他曾经代表齐云山拜访过我们茅山，也曾经作为徽州省道盟的成员，前来江南省进行工作交流……”</p>
“我们茅山的许多长辈对于他的评价相当之高，说他有天师之姿，或许可以重新秦家先祖的风采，能于这一世再证天师大位。”</p>
天师之姿，无论对于哪一位修道者而已都是极高赞誉了。</p>
毕竟真正搞实修的，九成九都无法凝虚入静，元神觉醒，剩下的一成，大部分终其一生，也只能在气工打转。</p>
高功境界，已是凤毛麟角的大高手。</p>
至于天师，放眼天下道门也是传说级别。</p>
“只是后来听说出了变故……”</p>
说到此处，方长乐稍稍一顿。</p>
“变故！？”张凡心头微动，好似猜到了什么。</p>
“二十多年前，徽州省来了一个女人，手段高强，搅动风云，杀了齐云山不少弟子，秦家也受到了牵连。”方长乐道出来一段往事。</p>
“后来秦王孙出手，和那女人斗了数场，虽然压了对方一头，却迟迟未能将其拿下，后来，两人相约在獠牙山再斗一场……”</p>
“秦家听闻之后，瞒着秦王孙，邀约齐云山高手，在獠牙山布下天罗地网，就在两人斗到绝处，突然出手，便要将那女人拿下。”</p>
言语至此，方长乐眸光微凝：“就在此时，那女人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帮手，一出手，便大杀四方，将秦家和齐云山高手统统斩尽……”</p>
“秦王孙也从此成为了一个活死人。”</p>
“你说狠不狠？”方长乐随口问道。</p>
“狠……当真够狠……”张凡干笑了两声。</p>
他自然知道，方长乐口中的那个女人便是他老妈，至于那个心狠手辣，不留活口的帮手就是他爹。</p>
“秦家经此一战，元气大伤，当时的秦家家主，也就是秦王都的父亲也死在了那场大祸之中。”</p>
秦家群龙无首，陷入了一阵子内乱。</p>
当时的秦王都先是丧父，惊才绝艳的弟弟也成了活死人，他们这一脉彻底跌落，他隐忍了多年，卧薪尝胆，方才夺回大位。</p>
彼时的秦家，先经大劫，又历内乱，早已不能跟全盛之时相提并论。</p>
好在祖师庇佑，祖宗余荫，这一代弟子之中出了个秦明，算是个人物，年纪轻轻便成为齐云山传人，跟上京的白鹤观关系也极为深厚。</p>
“原来还有这般爱恨情仇啊。”张凡感叹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