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我齐云山的宝贝，你用的可还趁手？”莫染尘咧嘴轻笑道。</p>
然而，这一抹笑容却看不出喜怒冷热。</p>
“秦明是你杀的嘛？”</p>
“前辈何出此言？我与秦道兄交浅言深，亲如手足，实在是相逢恨晚，他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张凡痛心疾首。</p>
“我只恨没有用我自己的命救下秦道兄的命。”</p>
“……”</p>
此言一出，方长乐彻底傻眼，他愣愣地看着张凡，仿佛不认识他来一般。</p>
“此镜乃是秦道兄的遗物，我睹物思人，不免感伤，想着回头寻个吉日，送回齐云山，没曾想前辈竟是直接来了，这是晚辈的不周。”</p>
“……”</p>
方长乐越发恍惚，一时间竟分不清张凡到底还是不是人。</p>
“好小鬼，披了一张人皮。”莫染尘看着张凡，不由咧嘴轻笑。</p>
“我这一辈子，见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年轻人，你是什么心肝，我一眼便能够看得出来。”</p>
说着话，莫染尘向前踏出一步，刹那间，张凡面色骤变，只觉得偌大的庭院都消失了，视线之中只有那伟岸的身躯，霸天绝地，透来无尽威压。</p>
“任你巧舌如簧，我说你有问题，你就有问题。”莫染尘淡淡道。</p>
他是何等人物，玄修道法，历经沧桑，纵有天崩地裂也难以撼动他的意志，从踏足这座院子开始，他便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又岂会因为张凡的三言两语而动摇了心意！？</p>
“前辈，你这是以强凌弱。”方长乐面色骤变，沉声道。</p>
“想跟我论道理？可以，先随我回齐云山吧。”莫染尘淡淡道：“我会通知你们两家大人来领人。”</p>
说着话，莫染尘便走向了张凡和方长乐。</p>
“莫老五，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啊。”</p>
就在此时，一阵轻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p>
张凡只觉得身子一松，透过莫染尘，依稀瞧见一位中年男人从门外走来，样貌清冷俊朗，两鬓间藏着几缕白发，比起虞花竟是还显得年轻。</p>
此刻，虞花恭恭敬敬地跟着其身后，走进门里，向着张凡和方长乐试了个眼色。</p>
张凡见状，哪里还不知道，眼前这位中年男人便是虞花口中的那位师叔，许玄关。</p>
“许老六，你修炼了终南山的【长春功】，倒是越发年轻了，活像个老妖怪。”</p>
莫染尘回过身来，胸前的大金链子却是轻轻抖动起来。</p>
“你当真是霸道惯了，跑到这里来抖威风，难怪当年张老二说你是狗改不了吃屎。”许玄关淡淡道。</p>
此言一出，无论是张凡，方长乐，还是虞花都不由咋舌。</p>
当今世上，谁敢说堂堂齐云山掌教狗改不了吃屎？</p>
这般存在，就算是江万岁也要以礼相待。</p>
“张老二……张天生……多少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啦，当年我们结拜入【抬棺会】的时候……”</p>
“你在说梦话。”</p>
就在此时，许玄关一声冷哼。</p>
莫染尘稍稍一楞，却是从追思之中缓过神来，似乎【抬棺会】这个名字藏着不可言语的禁忌，就算是堂堂齐云山掌教也不能随意提及。</p>
“张老二死了很多年了，他这辈子做错了很多事，说错了很多话……”</p>
莫染尘话锋一转，言语中透着唏嘘感叹。</p>
“仗义每逢屠狗辈，妖魔鬼怪在庙堂……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便是不该结交你这样的人。”许玄关沉声道。</p>
“不，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是生了那么一个好儿子……”莫染沉淡淡道。</p>
“天下至凶，神魔圣胎，他那个儿子惹来了多少麻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