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等人出去了再掀!”</p>
扁扁嘴,怀玉没脾气地认了:“以后照你说的来。”</p>
听得这一句乖巧的话,江玄瑾终于松了眉头。目光扫过她那包扎的笨拙手法,他心里叹了口气,一把拍开她,将白布接过来,一圈圈地给她缠上。</p>
怀玉愣了愣,诧异地抬头看他。</p>
堂堂紫阳君上,给她包扎?吃错什么药了不成?</p>
察觉到她怪异的目光,江玄瑾耳根微红,冷声道:“要给你眼睛上也打个结?”</p>
“不用了!”客气地朝他拱了拱手,怀玉一本正经地道,“我还要留着眼睛看你。”</p>
“……”这人说起这种话来真是厉害得很,他完全不是对手。</p>
别开脸,江玄瑾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窗台,微微皱眉。</p>
“下次别跳了。”他道,“总有别的解决办法。”</p>
怀玉一听就笑咧了嘴:“你果然是心疼我嘛!不跳了不跳了!只不过……眼下这状况,你打算如何解决?”</p>
她看样子是出不去的,一直在这里呆着也不是个办法。江家二公子来了她还能躲,但要是那位老太爷来了呢?</p>
江玄瑾低头思量,瞧着也有些为难。</p>
眼下最矛盾的地方,莫过于她顶着“江焱未婚妻”的头衔,虽说焱儿一直不愿意承认,但在旁人眼里名分是定了的。他突然把人带在院子里放着,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p>
认真想了良久,江玄瑾站起了身。</p>
“你好生歇息。”他道,“我去前庭一趟。”</p>
“好。”怀玉乖巧地应下,目送他出去。</p>
等房门合上,她单脚跳下地,从后头的窗口往洗砚池的方向望了望。</p>
方才那么好的时机,也不知道到底成事没有。</p>
江玄瑾从茶厅旁边过,正好遇见敬完茶出来的江焱。</p>
“小叔!”江焱苦着脸过来朝他行礼,“小叔救命啊!”</p>
停下步子,江玄瑾看他一眼:“怎么?”</p>
“您看那边。”努嘴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人,江焱颇为烦躁,“这白二xiǎojiě好生霸道,非跟着我一道,还替我端茶敬长辈。”</p>
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江玄瑾道:“人家帮你的忙,不是挺好?”</p>
“您可别笑我了!”江焱摇头,“明知道这是爷爷硬塞给我的人,我哪里会觉得好!”</p>
江焱也没别的毛病,就是傲气了些,不太愿意别人插手他的事情、替他做主。江家长辈已经触了他的逆鳞,碍于辈分没法发作。白二xiǎojiě再来触,他显然就不会给颜面了。</p>
墨瞳里光闪了闪,江玄瑾捻着佛珠略微一思量,侧头问他:“先前许你白四xiǎojiě,你不愿。如今给你换成白二xiǎojiě,你还是不愿。是不是还不想成亲?”</p>
江焱顿了顿,仔细一想,若今日花园里那个真是白四xiǎojiě,其实他是可以勉强接受的。但换成了二xiǎojiě……他连连摇头:“小叔辈分比我长都尚未娶妻,侄儿实在没有着急的必要。”</p>
“你不急,你爹和爷爷可急了。”江玄瑾道,“要说服他们取消婚事不容易,更何况当真悔婚,伤的可是江白两家的交情。”</p>
垮了一张脸,江焱使劲朝他作揖:“所以才想求小叔帮帮忙,您一定有法子的!”</p>
江玄瑾沉默,眉心微皱,看起来很是为难。</p>
诓人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呢?那就是让别人求着自己去诓。他心里已有打算,但以江焱的性子,不卖卖关子,他反而不容易买账。</p>
果然,见他不吭声,江焱连忙朝他又是行礼又是说好话:“小叔一向最疼我的,总不能见死不救!”</p>
叹了口气,江玄瑾道:“办法不是没有,但你可想好了,当真不愿成亲?”</p>
江焱一顿,又看了一眼远处望着他的白璇玑,打了个寒战笃定地点头:“想好了,不愿!”</p>
再等个几年也来得及啊,他还年轻么不是?</p>
“好。”江玄瑾点头,难得地露出个微笑来,“我给你指条明路吧。”</p>
眼眸一亮,江焱问:“什么明路?”</p>
伸手指了指大门的方向,江玄瑾意味深长地道:“这就是明路。”</p>
怔了怔,待明白小叔是什么意思之后,江焱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p>
茶厅里。</p>
江老太爷和白德重还在等着见白四xiǎojiě,可江深回来,竟然说没找着人。</p>
“确定人是来了吗?”老太爷很疑惑。</p>
江崇也有点不解:“看帖子上写的的确是白氏珠玑,但到底是不是她……儿子不曾见过白四xiǎojiě,也无法确认。”</p>
白德重捏着胡须道:“四女是何形状,老夫自然是最清楚的。若当着如将军所言那般端庄大方,那多半是有人冒了四女的名头。”</p>
江老太爷沉默了,正有些为难,抬眼就瞧见江玄瑾从门口跨了进来。</p>
“墨居那头如何了?”他连忙问。</p>
“无碍,只烧了半间屋子,损了些小东西。”江玄瑾答,“火已经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