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喜娘看得目瞪口呆,灵秀和乘虚也看得目瞪口呆,直到房门被关上,他们才纷纷回神,连忙上去喊:“夫人,还没行完洞房礼呢!”</p>
门打开一条缝,李怀玉伸手往门槛上一撑,痞里痞气地问:“洞房礼?等会把里面那位爷再惹急了,你们谁来哄?”</p>
“可是……”喜娘很为难。</p>
怀玉摆手:“放心吧,不就是合卺酒之类的?我自己搞定,你们别给我添乱就成。”</p>
说完,“呯”地一声又关上了房门,留屋外一群人大眼瞪小眼。</p>
江玄瑾坐在床边犹自生着闷气,怀玉取了盖头和凤冠,在旁边的水盆里拧了一把帕子来给他擦脸。</p>
他皱眉想躲,怀玉一爪子就将他下巴给捏稳了,然后温温柔柔地道:“别动呀,擦擦会舒服点。”</p>
他瞪她,她也不在意,反而笑眯眯地问:“喝了多少啊?两杯?”</p>
“……”他不吭声,眼神凉凉的,薄唇又抿得有点委屈。</p>
这模样可当真是……任何人瞧见都得心软得一塌糊涂啊!怀玉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别生气啦!下次谁再让你喝酒,我一定帮你拦着。”</p>
不领情地挥开她的手,他揉了揉额角,像是有点难受,转身就想躺去床上。</p>
“哎哎,等会!”一把抓住他的衣角,怀玉道:“合卺酒还没喝呢!”</p>
又是酒,江玄瑾一听就直摇头,很是生气地把自己往被子里一埋。</p>
怀玉“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扯住被子道:“你总不能外裳都不脱就这么睡呀。”</p>
喜服本就厚重,他俩这衣裳上绣的金线都不少,真这样睡,非给硌死不可。</p>
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江玄瑾恼了,坐起来抱着被子看着她,满眼都是不高兴。</p>
“怎么样你才会闭嘴。”他问。</p>
眼珠子一转,怀玉笑嘻嘻地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你猜?”</p>
一脸调笑之意,活像是闯了人家闺房的臭liúmáng,还是专门等着人家恼羞成怒骂她一句的那种。</p>
然而,这次江玄瑾没开口骂她,一双墨瞳静静地盯了她一会儿,突然就伸手勾住她的后颈,将她整个人扯到了自己面前。</p>
“?!”怀玉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这人就低下头来,薄唇一张,将她的唇封了个严严实实。</p>
酒香混着他身上的梵香,霎时盈满她的鼻息。</p>
怀玉怔住了,傻愣愣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睫毛,半晌也没回过神。</p>
江玄瑾是想好好吓唬吓唬她的,毕竟这人总是戏弄他,真当他什么也不敢做?</p>
然而,当真吻上来的时候,他也有点走神。</p>
她的唇冰凉,有点像他小时候最爱吃的凉糕,软软的,甜甜的。一碰即收还好,当真在上头辗转流连,他有些收不住。</p>
胸腔里的东西越跳越快,他微微松开她,轻喘一口灼气,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又再度吻上去。</p>
李怀玉有点脸红,虽然平时调戏这人习惯了,亲啊抱啊的也不觉得有什么。但眼下,情况好像有点不一样。</p>
眼前这人双眼迷蒙,呼吸灼热,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冷静。辗转厮磨着她的唇,怎么也不肯停下来。</p>
有点喘不过气,怀玉伸手就想推开他。</p>
然而,手还没伸到他胸口就被抓住了,他皱眉,拉着她的手反扣在她背后,借力给她的腰,将她好生托稳,然后低头就继续与她纠缠。</p>
“喂……”她挣扎,“够了吧?”</p>
“不够。”他的回答闷闷的,带了两分火气。</p>
明明先调戏人的是她,明明每次主动招惹他的也是她,为什么现在她反而要推开他?</p>
罪无可赦。</p>
怒意一起,他张嘴就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p>
“啊!”怀玉痛得立马挣开,捂着脖子就瞪他,“你属狗的?”</p>
冷哼一声,江玄瑾脱了外袍往地上一扔,扯过被子就躺了下去。</p>
背影看着气呼呼的。</p>
怀玉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脖子,等没那么疼了,才好笑地伸手戳了戳他:“是你咬了我,你为什么还生气啊?”</p>
江玄瑾没理她。</p>
怀玉想了想,蹭去他背后,伸手轻轻拍着他,一边拍一边给他哼《春日宴》:</p>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p>
岁岁常相见。</p>
当初唱这首词的时候,还没想过两个人能成亲,如今听来倒是应景,以后的每一载,当真都是要与他常相见了。</p>
怀玉笑了笑,轻轻哼着尾调,手上的力道越发轻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