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怎么了？江玄瑾不解，依她所言认真地看，慢慢地就发现她眼里泛起一圈儿又一圈儿的情意，潋滟得像三月带桃花的潺潺溪水。</p>
抿唇别开头，他道：“你是闲得慌？”</p>
看不出来吗？怀玉脸一垮，闷头反省，自己果然还是道行不够，该对着镜子多学学徐初酿那目光，肯定一眼就让他心动！</p>
“我在这儿等了你很久啦。”她扁嘴道，“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等你，能不闲吗？”</p>
说到后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p>
江玄瑾想了想，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p>
眼眸一亮，怀玉一下就跳了起来：“好啊好啊！听说最近京都里人多，热闹！”</p>
各个地方来参加选仕的人都到了京城，人能不多吗？江玄瑾是不喜欢热闹的，他每每下朝就喜欢待在府里哪儿也不去，但看她一副要闷死了的样子，他抿唇，还是转身往外走。</p>
李怀玉很是兴致勃勃，一上车就问他：“咱们能去文院看看吗？”</p>
额角青筋跳了跳，江玄瑾道：“就不能选个人少些的地方？”</p>
文院眼下是人最多的，赶考的人一半都在那边购置文房四宝。</p>
“啊，可我就喜欢人多呀。”她看他一眼，有点沮丧，“那……去郊外看花？”</p>
没好气地斜她一眼，江玄瑾道：“罢了，就去文院。你要是想添置什么东西，就自己下去挤，我是不会下车的。”</p>
以紫阳君的身份，真下了车还得了？被眼尖的人认出来，非得给堵在人群里捞不出来！怀玉很是理解地点头，一转脸又笑了，乐呵呵地抱着他的手，把玩他的手指。</p>
“在外头你收敛些。”他皱眉，“总是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p>
怀玉一听，扭头就问他：“我没同你成亲之前，是不是在外头也拉拉扯扯的？”</p>
“你还好意思说？”</p>
“对嘛，没同你成亲我都能拉拉扯扯，做什么成了亲还不让？”怀玉理直气壮地道，“成亲不就是为了让拉拉扯扯变得合情合理吗？”</p>
“……”他真的不觉得成亲是为了这个。</p>
“你要是实在不好意思，那我以后想同你拉拉扯扯，就藏着点儿，像这样！”一边说一边坐到他身边去，怀玉伸手，扣住他的手，然后将他那宽大的袖子扯过来一盖，挑眉问，“如何？”</p>
绣着银色云纹的衣袖看起来很是端雅规矩，但那袖子下头的手，却是勾着他调皮地挠着，挠了手心一会儿，又掰开他的手指，一节节地与她的交叠在一起。</p>
江玄瑾身子僵了僵：“松开。”</p>
“都不会有人看见了，松什么？”怀玉不应，将他抓得紧紧的。可没抓一会儿，就感觉他手心有些湿润。</p>
“咦？”她好奇地问他，“你热吗？”</p>
面前这人靠着车壁坐得端正，目光平视前方，语气冷漠：“不热。”</p>
只是感觉到她手心的温暖和柔软，想起了昨晚做的可怕的梦。</p>
“你当真不松开吗？”他低低地又问一句，声音小得像是在问自己。</p>
怀玉却是听见了，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响亮而笃定地回答他：“不松！”</p>
漆黑深沉的墨瞳，被这两个字激得亮了亮。</p>
文院很快就到了，怀玉准备下车才发现这手不松不行啊，她要下去，车里这人是不愿意下去的。</p>
于是她回头小声道：“我去买点东西就回来，好不好？”</p>
刚刚才柔和下去的脸色，瞬间又绷了回来，江玄瑾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没吭声。</p>
怀玉哭笑不得：“那你跟我一起去？”</p>
他还是没吭声，修长的手轻轻勾着她，不收也不放。</p>
怀玉无奈了，一手捏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慢慢挣脱出来，然后将他的手塞在袖子里放好：“等我回来啊！”</p>
说完，飞快地就下车带着灵秀扎进人群。</p>
江玄瑾皱眉，看着那晃动的车帘，有些恼怒：“乘虚。”</p>
外头的人应道：“主子？”</p>
“不等她了，我们走。”</p>
“这……”乘虚愕然，他家主子又发什么脾气了？</p>
掀开车帘，他小心翼翼地问：“真的不等了？”</p>
“她说话不算话，我为什么要等？”江玄瑾沉着脸道，“立马走！”</p>
“……是。”</p>
李怀玉七拐八拐地往文院里走着，压根不知道背后的小公主又发了脾气，只捏着袖袋里的印鉴，让灵秀在门口等她，然后便一头扎了进去。</p>
“客官要点什么？”清秀的伙计看见来了客人，头也不抬地就问。</p>
怀玉看了看他，有点意外：“为什么是你在这里？”</p>
低着头的白皑一愣，猛地抬眼，倒吸一口凉气：“殿……”</p>
“店里没货了？”李怀玉张口就打断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