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地看向他,易素摇头:“怎么能不缺人呢?光她一个如何能够?”</p>
“够了。”</p>
“怎么能够!”情绪翻涌,易素有些控制不住了,“您知道外头都是怎么传白四xiǎojiě的?她连自己都不一定能照顾好,如何能照顾好您?小女打听了那么多事情,当真没有发现她到底哪里好,值得您如此相待!”</p>
“易xiǎojiě。”旁边的乘虚皱眉。</p>
没管他,易素盯着江玄瑾道:“她之前是个傻子,之后也没做什么好事,得罪了厉大人、还惹怒过柳廷尉,言行举止毫无规矩!这样的人,何以当君夫人?”</p>
“您哪怕是迎了齐大xiǎojiě进门,小女都不会跪在这里说这些。但白四xiǎojiě……她若都能当君夫人,小女为何不能侍奉在君上身边?”</p>
字字带怨,回荡在整个主楼里,好一会儿才归于平静。等屋子里安静下来了,江玄瑾才慢条斯理地问:“说完了?”</p>
易素梗着脖子点头。</p>
乘虚以为主子一定会让他把人拖出去,已经做好了要伸手抓人的动作。</p>
然而,床榻上那人却没有生气发怒,一双墨瞳只盯着自己的手指,淡然开口:“得罪厉大人?厉奉行已经是阶下之囚,谁对谁错还用本君详说?”</p>
易素一愣,没想到君上竟会开口澄清,皱眉道:“可她还与柳廷尉争执动手……”</p>
“那是柳廷尉冒犯本君在先,她身为君夫人,护夫之心诚然,有功无过。”</p>
偏袒白珠玑到了这种程度?易素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是以前那不近人情的紫阳君,心里气愤更甚:“这些就算都有缘由,但她的言行举止总是不合规矩的吧?听闻在您面前自称都是用平称,见着您也不行礼。”</p>
江玄瑾点头:“这倒是不假。”</p>
易素一喜:“身为君夫人,怎么能连这些礼节都不懂?如此不妥的话……”</p>
忍不住打断她,江玄瑾抬眼,面色平静、态度诚恳地问:</p>
“本君惯的,有何不妥?”</p>
“……”</p>
“……”</p>
“……”</p>
正高兴的易家xiǎojiě,连带着旁边的乘虚御风,统统被这话给震傻了——本君惯的?还有何不妥?</p>
这是何等的霸气、何等的深情、何等的不要脸啊?!</p>
说好的端正自持紫阳君,这时候怎么就不端正了?不自持了?你家夫人没规矩,你好歹惭愧一下啊,不惭愧也顺着责备她两句,以体现江府雅正的门风吧?</p>
不责备!本君还觉得她挺棒!</p>
这是个什么态度?</p>
易素怔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一双眼慢慢地就红了,咬唇看了江玄瑾半晌,微微哽咽,起身就往外跑。</p>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谁还待得下去?本以为求君上给个名分,哪怕是个侍妾,也还有机会往上爬,谁知道他连侍妾都没打算要!就算她撕了脸面不要来求,他也丝毫不动容!</p>
真是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彻彻底底,还笑白四xiǎojiě呢,今日这事要是传出去,她就是京都里的新笑话了!</p>
越想越委屈,易素干脆哭了出来,抬脚往墨居外冲,冷不防还差点撞着个人。</p>
“咦?易xiǎojiě?”李怀玉稳住身子,伸手扶了她一把,抬头一看这梨花带雨的,很是惊奇地问,“这是怎么了?”</p>
一见着面前这张“比她好看”的脸,易素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挥手就摔了她的手。</p>
怀玉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后头的青丝就冷着脸上来,伸手钳住了易素的手腕。</p>
“啊,疼!”易素挣扎,“你想干什么!”</p>
收回自己的手,怀玉拍了拍青丝的肩膀:“别激动,小姑娘脾气暴躁,让让人家。”</p>
青丝点头,照着易素方才那力道,将她的手一摔。</p>
惊恐地看她一眼,易xiǎojiě扭头就跑。</p>
李怀玉摸着下巴看着她的背影道:“哭得这么惨,莫非是被咱们君上给非礼了?”</p>
旁边的灵秀小声说:“若真是被君上非礼,她就不会哭了。”</p>
也有道理,照这些姑娘天天往江府跑的劲头来看,若是有机会嫁进来,她们肯定乐意至极。摇摇头,怀玉还是决定进去问问情况。</p>
屋子里没了莺莺燕燕,只有一个江玄瑾在床上看着文书,姿容既好,神情亦佳,平静得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p>
怀玉左右看了看,凑过去问他:“你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吗?”</p>
江玄瑾不答反问:“汤送了?”</p>
“送了!”怀玉坐下来道,“我爹可高兴了,说你帮了他一个大忙,还吩咐我好生照顾你。”</p>
点点头,他头也不抬地道:“那你照顾吧。”</p>
“嗯,好……哎不对啊,你真没什么事要跟我说?”怀玉叉腰瞪眼,“我刚在门口撞见易xiǎojiě了,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p>
江玄瑾勾唇,继续翻文书,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p>
旁边的乘虚看不下去了,唏嘘道:“夫人,您可能真的是不知道,方才那易家xiǎojiě来对主子说了好多仰慕之语,还跪着哭了许久呢,想求主子怜悯,给她个名分。”</p>
“哇。”怀玉震惊了,“这么大胆?shàngmén来求名分,当我是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