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皑仔细打量她一番，见她容色如常，身子也没什么不适，才松了口气，低声道：“赤金带回来的，殿下看看可有喜欢的？”</p>
“这个吧！”怀玉拿了一支牡丹花样式的，又给江玄瑾拿了一支素簪，跑回他身边往他头上比划，笑盈盈地道，“你真是戴什么都好看！”</p>
众人：“”</p>
江玄瑾僵硬了身子，微恼：“你闭嘴。”</p>
“方才就一直让我闭嘴，这会儿还让我闭嘴？”李怀玉不服地叉腰，“我又没说错！”</p>
屋子里调戏他还不够，还闹？江玄瑾耳根泛红，又拿她没什么办法，颇为头疼地揉了揉额角。</p>
徐初酿瞧着，眼里溢出些羡慕的光。就算经历了这么多事，这两人重归于好时，似乎都还没变。</p>
一瞬间就给人一种地老天荒的错觉。</p>
“不喜欢这个？”李怀玉嘀咕着打量手里的素簪，“不是挺好的？”</p>
江玄瑾拿过她手里的簪子看了两眼，又瞥了瞥旁边的赤金和徐初酿，道：“这簪子都成对，女簪花头大，男簪花头小，你既拿了牡丹，作何不把另一半给我？”</p>
“咦？”怀玉这才注意到，“竟是对簪？”</p>
赤金微微一顿，抬眼看向他。江玄瑾平静地回视，目光了然地落在他的发髻上。</p>
竟然被发现了？赤金挑眉，随即倒是笑了。</p>
他头上的簪子，因着花头小，远看看不清模样。徐初酿头上的就明显许多，是三朵梅花。</p>
“我都没注意。”徐初酿惊奇地看着怀玉把牡丹男簪寻出来，侧头就盯着赤金头上的问。“那大人这个也有另一半？”</p>
低头看着她，再看看她发间的簪子，赤金云淡风轻地道：“不用管，簪子而已，随缘就好。”</p>
说得毫不在意，分明就是提前给人下了套。徐氏何其单纯，压根没多想，应了一声，转头就来帮怀玉看簪子了。</p>
江玄瑾看了赤金一会儿，突然觉得，自家二哥风流归风流，在手段方面，许是真敌不过人家。</p>
“君上。”乘虚小声在他身边道，“京都那边有消息了。”</p>
心里一松，江玄瑾颔首，板着脸问李怀玉：“有好戏，要看吗？”</p>
“什么好戏？”怀玉凑过脑袋来，满眼好奇。</p>
探了探她的手，有些凉，江玄瑾将她的虎皮披风裹紧，低声道：“随我来。”</p>
旁边的人一头雾水，就看着这两人交头接耳一阵，齐齐往外走。</p>
“哎”清弦不高兴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小声嘀咕道，“才来，又走？”</p>
“这是寻常事。”赤金道，“久别重逢，怎么也得腻歪些时候。”</p>
“可那紫阳君，怎么看也不像个喜欢腻歪的人啊。”</p>
徐初酿听着，小声道：“他只是不喜欢与别人腻歪。”</p>
怀玉不一样，以前在江府她就发现了，君上对谁都没有耐心，嫌吵，也嫌烦，可跟他的君夫人在一起，他哪怕眉头皱得再紧，也从未赶过人。</p>
那段时间，大家都以为君上是脾气变好了，好说话，也好相处了许多。直到后来君夫人离开了，大家才发现，君上压根没有变，只是在心情好的时候，会待人温和些罢了。</p>
他把所有的例外都给了她，旁人至多沾光，再得不了别的。</p>
真好。</p>
江玄瑾板着脸往客房走着，怀玉跟在他身侧，扯着他的手晃啊晃：“你都生了两个时辰的闷气了，还没消呀？”</p>
不说还好，一说他又想起那红帷帐里的事，下颔紧绷，眼神不善。</p>
“你说不会再欺负我。”</p>
结果呢？</p>
眼里星光点点，李怀玉勾着他的小指道：“那怎么能算欺负呢？是你太正经了，总是害羞哎，别黑脸，不是害羞！紫阳君怎么可能害羞呢？我是说矜持！你太矜持了！”</p>
江玄瑾冷冷地睨着她。</p>
这熟悉的眼神啊，怀玉瞧着就觉得乐，低声逗他：“下回你别凶我，直接求饶，保管有用！”</p>
松开她的手，江玄瑾面无表情地道：“你自己回屋去吧。”</p>
“哎？”怀玉瞪眼，“不是说有好戏让我看？”</p>
“突然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