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买进卖出吗？有什么难的！”</p>
黄清清开着车从江滨大道路过时，马路边忽然传来歇斯底里的吼声。</p>
她下意识转头多看了一眼，但终归是开着车，只匆匆一瞥，都没能来得及看清那女孩的模样，两边就已经拉开五六米的距离。</p>
后视镜里的女孩迅速变小。</p>
黄清清微微摇头，心里只叹金钱真是万恶之源。</p>
让好端端的人变成鬼。</p>
再让鬼去给人拉磨……</p>
嗯，牛马等于穷鬼……</p>
黄清清忽然感觉自己好有创造力，嘴角又情不自禁地上扬。</p>
瞬间就把那在路边发疯的人抛到了脑后。</p>
沿着江滨大道，她一直往前开。</p>
不到半个小时，车子缓缓驶入一处居民社区。</p>
这社区位于江滨街道的边缘，依然在江滨街道办事处的管辖范围之内。</p>
黄主任身为父母官，对这片地区简直不要太熟。</p>
星期天的小区里热热闹闹，小区的入口处是个小型农贸市场，早上九点多这会儿，正是人声鼎沸。黄清清开着车在周边绕了半圈，趁着一辆小车离开，马上就去占了人家的停车位。</p>
然后走到农贸市场外的副食品店，买了一箱牛奶，又在副食店隔壁的水果店里买了四五样当季的水果，全都拎在手里，至少十几斤重。</p>
接着继续步行往前，走了不到两分钟，就来到一处环境清幽静谧的围墙正门前。</p>
围墙外没有任何的门牌文字提示这是什么地方。</p>
铁栅栏门此时也紧闭着。</p>
黄清清以前对这地方谈不上有什么特殊印象。</p>
但今天她突然觉得，这座养老院，未免也太封闭了。</p>
连块招牌都没有，谁知道你们这么大一个院子，里面究竟是干嘛的呢？都9点多了大门还关着，院子里空无一人，这到底是在养老还是在坐牢？</p>
黄主任不高兴，于是说话的语气也就不客气。</p>
“有人吗？开一下门！”她大声冲里面喊道。</p>
铁门旁边的值班室里，慢悠悠走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保安服，上下打量黄清清几眼，也没开门的意思，只是态度莫名桀骜地问道：“找谁啊？”</p>
“宁国强。”黄清清皱着眉头，不怎么耐烦。</p>
她每年大概会来这边视察工作2到3次，虽然基本就是走个过场，可每次来都是前呼后拥，有的时候是街道里的小卡拉米拥着她，有时候是她作为小卡拉米，拥着区里或者市里的领导，但总之回回来，这边的人对她都是很礼貌、很客气、很点头哈腰的。</p>
所以黄清清对这个保安很是有点印象。</p>
但问题是……</p>
保安今天显然没能认出她来。</p>
“宁国强？哪个房间的啊？”保安又问。</p>
黄清清不由笑了，“哪个房间得我问你吧？我过来看老人，你保安不知道老人住哪个房间？”</p>
“我又不是院长，我怎么会知道？我整天就坐在这里，院里那么多老人，住哪个房间我怎么记得住啊？”保安振振有词，“你不知道就打个电话问。”</p>
“还要我打电话问？给你们院长打电话啊？”</p>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反应这么慢？当然是给老人家属打啊！”</p>
我反应慢？</p>
黄清清一脸吐血。</p>
那保安却还没完，继续指责道：“你这么早过来，时间也不对，来了又不戴口罩，现在老人都还在睡觉呢！”嘴上叭叭叭叭，反正就是死活不开门。</p>
黄清清这下子彻底不想跟这个保安交流了。</p>
她直接把手里十几斤的东西，往门前一放。</p>
然后背过身去，拿出手机，轻声细语地给街道一个中层科长打了个电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