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想想，却有些牵强了。</p>
时雾清有什么必要，不让祁栾伤雪凌？</p>
所以连衣将这点也说了出来。</p>
“还有最后一点，奴婢记得很清楚，时雾清从酒楼回来的那晚，曾呢喃了一句‘还好是骗我的’……”</p>
随着连衣这一点点的述说，时书凌再不想相信，也不得不以全新的目光看待时雾清。</p>
她试着代入哥哥口中的时雾清……</p>
抚琴喊姐姐，是因为……想她；</p>
不惩罚连衣，是因为连衣是她的丫鬟；</p>
和连衣说雪凌没事，是害怕连衣因白天的假证愧疚；</p>
诬陷她打翻茶杯，是不想让她诊脉，查到连衣身上！</p>
也许……时雾清早就察觉了自己中毒了，也知道是连衣所为，但她既然骗了天下人，就是早晚要死的，所以她不在乎了。</p>
宫宴上，她忍着疼痛和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和时家脱离关系；</p>
酒楼里，她害怕自己冒名顶替的事，会牵连时家，所以干脆装出厌恶时家的模样，故意将自己和时家放在了对立面。</p>
那句“还好是骗我的”，说的是萧池描述下的，她毁容的事！</p>
时雾清以为是萧池在诈她！</p>
“……”时书凌的眼睛里，慢慢盛出了惊恐。</p>
她发现——自己竟然能将一整套逻辑串联起来了。</p>
这……说明了什么？</p>
时书凌的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她突然觉得自己置身在冰天雪地里，冷到没有知觉。</p>
“大小姐？大小姐？你怎么了？”连衣担忧地叫出声。</p>
时书凌回神，她没有停留，立刻转头问另一边的人：“你们……刚才，时雾清她……她是什么反应？一五一十说出来！”</p>
那几人听命，描述道：</p>
“小意说是奉您的命令，来杀了她时，她很惊讶，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发不出声音。”</p>
“后来，药性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更强了，她连手指都不能动一下！但是这个时候她很平静，并不恐惧，好像平静接受了……”</p>
“眼睛被刺瞎的时候，她是睁着眼睛，亲眼看见匕首离眼睛越来越近的……”</p>
“割下她第一块肉的时候，她唇边也流血了，嗓子好了点，很小声地叫了声，几乎听不见的程度，而却因为这声，血呛了进去……”</p>
“第五十刀的时候，她求我们快点杀了她……”</p>
“第九十刀，她已经像死人了，一点反应都没有了……”</p>
这几个人都受到过时雾清的催眠，所以在他们的描述中，时雾清惨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用文字记录下来，翻阅者都会看的幻疼的程度。</p>
时书凌听的血色全无，不该的，如果当初真的是时雾清害了她，时雾清怎么会是这种反应……</p>
一直旁观的萧池早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现在听见这些，再看时书凌的反应，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想：</p>
“小凌，时雾清她……”</p>
时书凌回头看他，眼睛里已经雾气弥漫。</p>
她声音沙哑：</p>
“师父，我好像亲手，杀了……我的妹妹。”</p>
萧池温润如玉的面容上，瞳孔狠狠颤动了下。</p>
没等他细想，下一秒，时书凌的脖子已经被一个人掐住。</p>
那人凤眸红的滴血：</p>
“你、说、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