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榆大人！”</p>
激动而哽咽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p>
这道声音的每一个字，都含着说不出的动听意味，让人欲罢不能，迫切的想听到下一句，甚至为此失去理智。</p>
这是人鱼之音。</p>
时雾清转身，拥有着一头海藻般长发的女子，正跪在地上，垂着头颅，激动到身子发颤。</p>
时雾清向她走去。</p>
女子的下半身，本该是鱼尾的地方，已经因为力量的回归，幻化成了更合适在陆地上行走的双腿。</p>
她柔顺而毫无防备地露出了脆弱的脖颈，像是下一秒被杀掉也甘之如饴：</p>
“没能保护好大人，请您赐予我死罪！”</p>
时雾清居高临下看着她：“作为五大神使之一，你没有保护好我，的确罪无可赦。”</p>
女子的眼角滑下眼泪。</p>
她不是为自己的死亡悲哀，也不是为没得到神明的原谅而痛苦，仅仅是因感到了深深的自责和怨恨。</p>
怨恨，是对她自己的。</p>
太弱小了！</p>
如果她能强大一点……星榆大人，是不是就不会失踪这么久了？</p>
“没能保护好主人的信徒，任何神明都不需要。”时雾清瞳孔里的情绪冷漠：“我当然会杀了你。”</p>
女子伏地：“请吾主审判！”</p>
她能感到地面的冰凉，也能看见颗颗滚动的珍珠。</p>
面前的少女，虽然没有了曾经那么强大的力量，但是，她却莫名感觉，神明少女，更加危险了。</p>
具体是因为什么……</p>
“潮汐。”</p>
女子下意识应声：“在。”</p>
“你觉得，我会像刚才那样说吗？”</p>
潮汐愣了下，一时间没明白神明少女的意思。</p>
但下一秒，一只白的晃眼的手，就落到了她的视野内。</p>
潮汐怔怔抬头，就看见，她誓死追随的神明少女，正俯身，眉眼弯弯地笑看着她：</p>
“起来吧，潮汐，这么久没见，我很想你。”</p>
“……”潮汐缓缓睁大眼睛。</p>
在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星榆大人身上的变化是什么。</p>
——以前，祂从来不会这样说。</p>
祂像是纯白的书页，上面没有任何内容，也不可能留下任何内容。</p>
祂对所有信徒都很好，但这种好，仅限于表面，实际上，神是没有心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