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慕明月陪着丁从丽去买年货，春节前的超市非常拥挤。</p>
“明月！明月！你看近视眼手术。”</p>
丁从丽拿着宣传单给慕明月看，她笑道：“等有时间，妈妈带你去做吧，我们明月的眼睛这么漂亮，戴眼镜太可惜了。”</p>
“哎呀，这一个手术要好几万呢，明月奶奶跟你说，做这种近视眼手术有很多后遗症，说不定刚做完没几年，反而更严重了，还会瞎了呢。”</p>
跟他们一起来的赵母一脸不情愿。</p>
丁从丽解释，“妈，您别什么都听，现在近视眼手术已经很先进了。”</p>
她把慕明月拉到一旁低声说，“她小气死了，只要你想做跟妈妈说，妈妈给你钱。”</p>
慕明月点点头。</p>
年三十晚上，慕明月吃完晚饭回房间看书。</p>
外面烟花爆竹声不断，看了一会儿，赵母没敲门就进来了。</p>
“明月啊，你赵叔叔的姐姐今晚要带着孩子来家里住，奶奶给你钱，你出去找个宾馆先住两天。”</p>
慕明月愣住了。</p>
“我……我可以睡沙发的。”</p>
这么晚，又是大年三十，她不想一个人出去住。</p>
“哎呀，沙发也有人睡了，他们一家三口呢，房间里的单人床睡不下。”</p>
她说着就拿起慕明月的包让她收拾东西。</p>
“我送你去，给你开个房间，你动作快点，等会儿出去声音小点，别打扰你妈妈休息。她是高龄产妇，最近老跑医院，千万不能让她生气，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吧。”</p>
慕明月一言不发地收拾了些洗漱用品，穿上外套，跟着赵母来到小区外面。</p>
远处商圈，烟花漫天，窗户里透出温暖的光。</p>
慕明月看着万家灯火，心脏酸涩得难受。</p>
赵母带她来到小区旁边一条小巷里的宾馆，里面有些昏暗，老板正在打游戏。</p>
“你们这里多少钱一个房间？”</p>
“标间三百。”</p>
“这么贵？！”</p>
“过年没办法，爱住不住吧。”</p>
“最便宜的呢？”</p>
“最便宜的两百，没有窗户的单人间。”</p>
赵母欣喜，“好、好就这个吧。”</p>
说完，她拿了四百给老板。</p>
“你先住两天，这两天抓紧时间订机票，你看看，住一晚上要二百块呢。”</p>
慕明月拿到房卡，“我跟妈妈商量好，初七才走。”</p>
“你待我们家里又没事，你妈还要抽出时间来照顾你。”赵母刻薄地看着她，完全没有在家里和蔼的样子，“你上个大学一年要好几万，就不能省省吗？”</p>
“我没用你家的钱，我上大学的钱是我妈妈离婚时，我爸给她的。”</p>
慕明月轻声解释。</p>
老太太根本听不进去，“你妈嫁到我们家，她的钱就是我家的钱，你用的就是我家的钱。”</p>
“你也长大了，今天早上那个什么近视眼手术，要做你以后赚钱自己做，你妈生完孩子要好多钱养孩子呢，真是。这么大还不懂事。”</p>
赵母喋喋不休地说了一会儿才离开。</p>
慕明月进入房间，里面没有窗户，小小一间，非常压抑。</p>
她在里面甚至，连外面的烟花都看不到，仿佛跟整个世界隔绝起来一样。</p>
她整个人蜷缩在床上，愣愣地发着呆。</p>
“嗡……嗡……”</p>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从书包里拿出来，看到上面的名字，犹豫着，最后还是接了起来。</p>
“这么久才接电话，我给你发的拜年红包你看到没，该不会是太开心，忘了给我回消息了吧？”</p>
沈清宴说完，手机里半天没有声音，直到他听到一声很轻的抽泣声。</p>
他脸上笑容一僵，“慕明月，你怎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