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所动的铁骕求衣目光泛冷,冷冷发问:“玄之玄是你杀的?”
“嗯。”
轻轻颔首的凰后发出一声鼻音听不真切,就仿佛宿醉下似醒未醒所发出的一声嘤咛,直教人心防顿泄。
“你也是。”
有如梦幻的女声凝结一瞬,一柄剑就这样露了出来,像是凭空而现。
自暗处而来的杀手悄无声息地贴近铁骕求衣背后丈遥方才出剑。
雪亮的剑尖一颤,有若吐信的毒蛇,狠狠噬向铁骕求衣!
想象中的血花并未绽开,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宛如哀鸣的剑吟……
“无声步。”
稳踞木椅的铁骕求衣微一偏头让过剑锋击刺,铁指伸出一弹剑脊。
沛然大力传来,拿捏不稳的东门朝日立即顺势旋身倒退三步,跟着又倒退三步,甫欲站定,又倒退三步。
堪堪卸尽力道的他持剑左手犹原不住颤抖。
“开什么玩笑!”
毫不在意刺客生死的铁骕求衣似为遭受轻视而感到愤怒。
“杀我,用这种方法,”双臂环抱有意无意护住胸前气海的他语带愤慨,“要我拆了尚贤宫吗?”
话音未落,又闻一把沙哑男声涉足,是突兀现身落座钜子之位的雁王开口质询。
“杀你,为何不能用这种方法?”落座的上官鸿信信手挥退东门朝日。
目光凝注,眼前身影渐与记忆里对远久前的那人印象重叠,铁骕求衣声音沉着不变。
“你就是……雁王。”
“给我一个理由,”上官鸿信问,“为什么不能这样杀你?”
“因为你们做不到!”铁骕求衣道,语声之中,铿铿然似有金属之音,听来十分慑人。
“或者,可以一试。”凰后语声一凝,杀机遍溢。
就在此时,忽闻暌违诗号再响。
“忏悔几时,拎剑挥沉,不省风波染一身。玩物丧志,无的埋根,人生何处不留恨。”
诗号声歇,倏来一人踏入殿内,举止间雅韵四溢,满盈通体古意悠然。
那人看来只有三十岁许,面目英俊,高瘦潇洒,身上蓝白双色长袍混以银边佐饰,如今正猎猎飘响。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便坐在其中一张虚悬的木椅上。
适逢其主的帷幔卷起放出光明,寒暄过后的欲星移径直发问打乱此间局势。
“方才,你们讲到哪里了?我猜应该是……”抬手扶额似在猜测的封鳞非冕略作沉吟,“要摊牌了,是吗?”
一问掷地,尚贤宫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压逼,四个人,各自心思。
“是,正想着如何杀老二。”给出肯定答案的凰后顺带发起同窗邀约。
要一起吗?
“他就是……”
瞥了眼铁骕求衣所在方位,无视弦外之音挑拨的欲星移转而看向雁王。
“你一直在等的人?”
“比你们更好的合作对象。”凰后说,口吻确信且语意直白。
“那直接切入正题,”封鳞非冕道,“为何要对鳞族动手?”
声音温柔似水,凰后柔声娇叹道:
“需要答案的时候,问,不是一个好的方法。”
“更好的方法,是……”话音微顿的欲星移眼神危险,“打吗?”
说话间,原本浮在瞳孔周围稍显妖异的一圈红晕,宛若感知到主人心情一般,变得愈发明显。
“太有自信了?”威胁话语入耳,长腿转合间,凰后仿佛自然而然地换了个坐姿,仍旧娇艳逼人。
“想在此杀我,是谁太有自信!”看穿此举深意的铁骕求衣插口道,“老五,你想宣战?”
“对失败者宣战,哈!”
掩唇轻笑一声,凰后面色古怪地扫了一眼对面同梯,沉静的眸子中也带着丝丝笑意。
“老二,你的墨之一国是建立在苗疆王室底下。老三,你轻易抛弃了理想,连自己的王都保不住。”
美目环顾的她巧笑嫣然,一字一句直戳痛点坦言轻蔑。
“对失败者,何必宣战。”
有前任钜子珠玉在前,早已习惯刺激言辞,更是胸中自有千秋足以漠视他人冷眼。涵养甚佳的封鳞非冕不以为忤,直入正题道:“你们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