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川激动的心，颤抖的手。</p>
竟然真的成了！</p>
搪瓷确实不是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p>
跟陶瓷相比，搪瓷更是浑身上下散发着土味儿。</p>
而且，搪瓷表面的釉质无法像陶瓷一样紧密的融合在一起，随着时间推移，表面釉质出现裂纹后，内部的金属材质会产生锈蚀，非常难看。</p>
上了年头的搪瓷制品，边缘处总会变成铁锈的颜色，其他部位也有大块小块的锈斑，就像人身上的老年斑一样。</p>
可即便如此，岳川还是非常喜欢搪瓷。</p>
无它——便宜、耐用。</p>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促进钢铁冶炼的发展。</p>
齐桓公时代，管仲就提出了“盐铁专营”，将铁制品的冶炼和买卖收归官府。</p>
但是这条法令存在感极低，原因就是，当时的冶铁业非常落后，冶炼出来的铁也非常脆。</p>
说好听了，这叫生铁，说难听了，这就是涂了色的煤渣，跟日产车一样，一碰就碎。</p>
所以在春秋时代，铜器才是主流，铁器根本没人关注。</p>
也就是到了战国时代，铁器的冶炼工艺一点点提升，逐渐有资格成为农具了。</p>
但战场上的武器，依旧是铜器。</p>
也就到了汉代，铁器才真正超越铜器，逐渐取代前者。</p>
而金属冶炼是工业的基础。</p>
衡量一个国家工业实力的重要标准就是钢铁年产量。</p>
从春秋到汉代，这漫长的，几近千年的时间里，钢铁产业一直发展缓慢。</p>
究其原因，是工艺。</p>
而工艺发展缓慢的原因就是无利可图。</p>
炼出来的铁质量差，连打造农具的资格都没有，卖不上价钱。</p>
如此一来，人们自然更倾向于投入成熟的铜器冶炼，而不是去搞铁器冶炼。</p>
这就跟新能源时代，油车依旧坚挺是一个道理。</p>
岳川上辈子的世界里，国家要发展工业，要提升钢铁产量。</p>
但受制于技术，冶炼出来的钢铁品质低，干啥啥不行。</p>
咋办？</p>
回炉重造？</p>
费时费力，还不如拿铁矿石重新冶炼来得划算。</p>
这些造出来的“废铁废钢”总得消化掉吧。</p>
正好，造搪瓷。</p>
高品质的钢铁去造飞机大炮，低品质的钢铁去造盆盆罐罐。</p>
如此一来，老百姓得了实惠，工厂得了资金，能够继续扩大生产、提升技术，钻研新技术。</p>
这个道理放在大周的世界里也一样适用。</p>
土地庙这边依靠灰家，可以冶炼出高精尖的特殊钢材，制造钢笔尖，制造独轮车的车轮等。</p>
但是想要建立起工业体系，钢铁产量都是“万吨”为单位。</p>
吨，前面还有个万。</p>
所以，必须得继续扩大产能。</p>
扩充产能的过程中，必然会伴随“小高炉土法炼钢”这种阵痛。</p>
在从无到有的摸索中，必定会产生大量低品质的钢铁。</p>
怎么消化掉这些钢铁才是重中之重。</p>
而搪瓷，就是岳川的答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