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灯光暗不说，而且不稳定。</p>
稍微有一点风就会摇晃，甚至熄灭。</p>
如果给等加个罩子，又会降低光亮。</p>
木匠活对精度要求很高，老木匠还能凭经验和手感，但学徒们全靠一双眼。</p>
灯光太暗，出错就多。</p>
返工倒没什么，多做一遍罢了。</p>
怕就怕直接做废了，还不如不做。</p>
公输祥看了一眼玻璃罩子，问道：“这东西是不是不怕风？”</p>
岳川呵呵一笑，“没错！它还有个名字，叫气死风！不但你的作坊里能用，车队也能用，夜晚提着这样的灯赶路，就不怕摸了。”</p>
“好啊！真是好啊！”公输祥搓了搓手，“不知这灯，价值几何？点上一夜花费几何？”</p>
公输祥已经看出，这东西跟火耗子差不多，都是使用一种特殊的油为燃料。</p>
火耗子加一次燃料一个钱，这灯却不知得多少。</p>
岳川想了想。</p>
上辈子的世界里，100毫升左右的煤油就能燃烧一个晚上，如果灯芯处铭刻了火咒符文，会减少热量，增强亮度，这也意味着油耗降低。</p>
保守一点，就打个对折吧。</p>
“点一晚上应该是一两油。一两油的价钱……”</p>
煤油定价的问题岳川还真没考虑。</p>
之前火耗子加满一次一个钱，根本就是随意定的，反正火耗子用得久，寻常百姓加一次估计能用一年，一个钱也不算多。</p>
油价尚在其次，更多的是煤油运输和保存的桶值钱。</p>
但以后推广煤油灯以及煤油炉的话，油价就得慎重考虑了。</p>
因为它会影响生产和生活的成本。</p>
还会有很多特殊的效果。</p>
比如环保。</p>
如果煤油便宜，人们会优先选择使用煤油炉，而放弃使用柴火。</p>
柴火用得少了，无形中就保护了植被。</p>
植被不被破坏，大自然中的动植物就获得了保护。</p>
但是反过来。</p>
人们不使用柴火的话，专门砍柴售卖的樵夫就失去了收入，卖炭翁再“心忧炭贱愿天寒”也没用了。</p>
每一样新事物的出现，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对社会产生影响，甚至破坏。</p>
新事物使一个行业兴起或衰落并不是新时代特有的，而是自古以来。</p>
所以，是要环境和生态，还是要金钱。</p>
这就得岳川做决断了。</p>
“咱们姜国的油是什么价钱？”</p>
公输祥立刻说道：“猪油的话，一斤基本上十个钱，素油便宜一点，但也得六个钱。”</p>
姜国的粮价一直很稳定，带壳的谷物连一个钱都不到。</p>
脱壳的米面大致是一个姜钱一斤。</p>
油价是粮价的六倍甚至十倍。</p>
岳川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数据：康熙年间豆油价格大概三四十文的样子，米价一升七文。</p>
基本符合姜国现在的行情。</p>
古代的穷人吃不起油、点不起灯，确实是有依据的。</p>
岳川想到了两桶油，但是又想到了燧边取暖。</p>
他希望这个世界有光。</p>
他希望这个世界人人温饱。</p>
但这些绝不是光喊口号就行的。</p>
“灯油，就一斤一个钱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