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河知道自己几斤几两。</p>
四岁那年，母亲在寒冬腊月还在河边浣洗衣物。</p>
有宗门的，也有自家的。</p>
那时候母亲刚生完妹妹，每天都要洗好几次尿布。</p>
河水虽然没结冰，却比寒冰更冷。</p>
杨天河想帮母亲，可是手指尖刚碰到水，就像被钢针扎到。</p>
不是一根钢针，而是一捆钢针。</p>
他努力了几次，手都摁不进水里。</p>
身体的本能在抗拒、挣扎，仿佛水里有致命危险。</p>
那一刻，杨天河就长大了。</p>
一瞬间，明白了很多道理。</p>
他很想强大起来。</p>
拥有实力后，就能成为人上人，母亲也能凭子而贵。</p>
只是天赋这东西，真的与生俱来。</p>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p>
哪怕杨天河整天刻苦打熬筋骨、磨砺体魄。</p>
每天拼了命的学习、阅读，死皮赖脸向更高级的弟子请教。</p>
蹲在演武场、修炼场边上，给各位师兄、师叔们端茶倒水、拿衣服、提鞋子。</p>
为的就是多看一眼，多问一句，多学一点。</p>
知识改变命运，可杨天河的命太硬了。</p>
一点改变的迹象都没有。</p>
终找不到气感，更别说筑基。</p>
十五年如一日。</p>
始终跨不过那一步。</p>
如果不出意外，宗门会让他接父亲的班，成为一名杂役弟子。</p>
巡山、搬物、营建、洒扫等等。</p>
要是干得好，或许会被师门分配一个女性杂役。</p>
将来生几个子女。</p>
然后，寒冬腊月时，自己的妻子也会到河边，跟十五年前母亲一样，浣洗衣物。</p>
潺潺的河水送走了一代又一代人。</p>
而自己，以及自己的子孙，都会像污渍一样随波逐流，不断消散、破灭。</p>
“请师父教我！”</p>
梦境中，杨天河虔诚跪拜。</p>
他迫切渴望改变命运。</p>
但他明白，努力改变不了命运。</p>
人的天赋、资质是生来注定的，身份、地位也是与生俱来的。</p>
这一切，都和努力没有半毛钱关系。</p>
而梦境中这位神秘的师父，只是略微出手，就让自己的人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p>
如果自己能学到更多本事，将来肯定会成为内门弟子、入室弟子、核心弟子，甚至掌门亲传。</p>
将来也是身居高位、大权在握。</p>
“还请师父教我，请师父教我真本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