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灵死亡后，灵魂没有散去，而是进入轮回。</p>
听起来仿佛“上天有好生之德”，为万物众生保留了一线生机，让它们能够重新来过。</p>
实际上，通过轮回诞生的生灵就是鸠占鹊巢。</p>
就像是把葫芦嫁接到冬瓜上，让小葫芦变成大葫芦。</p>
但是葫芦必然会疑惑。</p>
我究竟是谁？</p>
我从哪里来？</p>
他努力从冬瓜秧上找答案，却越找越疑惑。</p>
大葫芦尝试着总结自己毕生的经历、修行、感悟，传递给下一代。</p>
后世的小葫芦逐字逐句学习、修炼，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长不成大葫芦。</p>
看到岳川眼睛中明悟的光芒，蜻蜓王哈哈大笑。</p>
“你明白了吧？”</p>
“是！”岳川缓缓点头，动作中有种怪异的淡然、轻松、舒适。</p>
就像佛祖拈花一笑。</p>
不是在对花儿笑，而是在对三千世界说“众生，你们好”。</p>
蜻蜓王接着说道：“轮回——字面意思，就是一个篱笆、栅栏。万物众生，都是轮回圈养的禽畜。”</p>
“轮回，众生平等的歧视和奴役一切生灵。”</p>
“这世上确实有众生平等，无论投生牲畜，还是投生人族，本质都是砧板上的鱼肉。”</p>
“这世上确实有好人好报，就像人族会有意识的筛选优质禽畜做种，给它们更多的资源，让它们更好的繁衍。”</p>
“所以你会发现，万物众生就是一个筛选的过程。”</p>
“越是平和，越是温柔，越是懦弱的生灵，越是在轮回中占据优势，能成为更高等的生灵。”</p>
“不是高等生灵建立了文明，而是文明筛选了自己需要的高等生灵。”</p>
“随着文明的提升，你们人族会越发平和、温柔、懦弱、善良。”</p>
“你们会越来越强化‘意识’，压制‘本能’。”</p>
“你们根本不知道，哪个才是自己，哪个才是自己的根。”</p>
“因为，你们所谓的‘自己’根本不是‘自己’。”</p>
“轮回建立起那一刻，就没有所谓的众生了！”</p>
“你们人族说业力无穷，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些业力究竟是来自人，还是来自轮回？”</p>
“轮回究竟是赋予生命，还是抹杀生命？”</p>
蜻蜓王缓缓来到岳川面前。</p>
三尺！</p>
三寸！</p>
几乎是眼睛贴着眼睛。</p>
打交道这么长时间，蜻蜓王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岳川。</p>
“年轻人，你告诉我，何为——众生！”</p>
岳川张口欲言，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p>
蜻蜓王声音拔高，翅膀也向上做出托举状。</p>
“众，是组成生命的亿万生灵——亿万虫子，而不是轮回！”</p>
“众所生，才是众生！”</p>
“而你们人族的意识、自我，全都是轮回所生！”</p>
“你们——不是众生！”</p>
“轮回建立起来的那一刻，万物众生就已经死了！”</p>
轰！</p>
仿佛一道惊雷砸在岳川脑袋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