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庙，鱼塘边。</p>
两道人影沐浴在夕阳余晖中。</p>
“叔父，这次唤我来所为何事？”</p>
岳川没有回答，而是说道：“龙阳加冕人皇了。”</p>
“嗯！”提起这个人，重楼瞬间恢复高冷人设，惜字如金。</p>
“你魔尊的身份，比起人皇似乎差了一截。”</p>
岳川不是喜欢挑事的人。</p>
但是这种事，没法不挑啊。</p>
“即便成为人皇，他也不是我的对手！”</p>
“为什么？”岳川忽然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重楼。</p>
后者傲然的抬起下巴，瞳孔中血光湛然。</p>
“因为……我是我，他不是他！”</p>
似乎担心岳川不明白，重楼缓缓解释起来。</p>
“叔父有所不知，我从诞生那一刻起，就超脱规则，不受规则束缚。”</p>
“我的力量，并非来自规则，也无需领悟规则，利用规则。”</p>
“世间大道，宛如漫天飞絮，抬手可触，唾手可得。”</p>
“但是想依靠这些飞絮升上天空，几乎不可能。”</p>
“而我……生来就在天上。”</p>
“龙阳也好，飞蓬也罢，他唯一胜过我的就是积累。”</p>
“现在，三千年过去，这唯一的优势也没了。”</p>
岳川哈哈大笑，“重楼，不要轻敌！”</p>
重楼重重点头，“叔父说得对，龙阳是最接近我，最有能力挑战我的人。我必须时刻精进，才能稳立不败。”</p>
寒暄一阵，岳川终于进入正题。</p>
“重楼，你杀戮无数，这个问题你应该最有发言权——什么是生，什么是死？”</p>
听到这个问题，重楼双手环抱胸前，满头血红色的长发无风自动。</p>
杀戮无数？</p>
比起天神，自己的双手算是很干净的了。</p>
但说起单人击杀数，自己确实碾压所有天神。</p>
可是说到生死……</p>
重楼闭上眼睛，仔细回味起来。</p>
“叔父，当我闭上眼睛时，世界于我而言是不可见的，在这短短刹那，我是否离开了世界？”</p>
岳川点了点头。</p>
“叔父，当我睡眠时，世界于我而言也是不可见的，在这段时间里，我是否离开了世界？”</p>
岳川继续点头，鼓励重楼继续说下去。</p>
“叔父，以普通人的视角来看，眨眼、睡眠、寿终，都是‘死亡’。”</p>
“眨眼之后，我们重见光明，睡眠之后我们精力饱满，所以我们没有恐惧。”</p>
“但是寿终之后，身体尘归尘、土归土，我们没法重见光明，也看不到后续，所以……”</p>
“在普通人眼中，寿终就是终结。”</p>
“但是在中原世界前朝，那个叫大商的时代，人们事死如事生。”</p>
“因为他们坚信，人的死亡并非终结，而是去往另一个地方，继续存在。”</p>
“就像眨眼终会睁开，睡眠终会醒来，死亡也一样会复生。”</p>
“对了……叔父现在就拥有这种能力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