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没本事。呵。”
话罢,温向平不疾不徐的出门右拐,嗒嗒嗒嗒踩在楼梯上的声音尤为清晰。
直至脚步声渐渐消弥,其中一个男生悻悻的摸了摸头,
“这――”
黑框眼镜胸膛大幅起降了几下,眼见是气的不轻,闻言愤愤一甩手,
“自以为是的混账他凭什么这么评判人,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垃圾”
剩余二人也附和道,
“就是,不就是上了次院报,凑巧罢了,我们也是一起考进一班的,和他实力肯定差不多,哪儿就容得他这么翘尾巴,太张狂了。”
黑框眼镜闻言,愤愤的捏了拳头,镜框后的眼珠转了转,闪过一丝不明情绪。
出了口气,温向平心里也就舒坦多了。等走到幼儿园门口的时候,这件事儿已经全然被温向平抛到脑后去了。
自从上次温向平跟苏玉秀说了开店的事儿,苏玉秀最近就开始准备了,上街看店铺一时半会儿还不行,但案上功夫可以开始琢磨了哪。
如果真像温向平所说,今年年底开始就能开店的话,加上店里整顿啥的,等开门的时候大概已经开了春了,能吃的菜虽还不丰富,但总比冬天强。
于是苏玉秀就买了好多菜面和菜谱回来琢磨手艺和菜色,温向平父子三个也就得以常常吃到新菜,像红烧肉这种南方菜,苏玉秀做了几次已经炉火纯青,肥而不腻又带着微微的沾牙,引得温向平这个最厌恶肥肉的人从此都对它赞不绝口。
至于各色面食和晋省山西菜,苏玉秀之前在医院食堂干活儿的时候,也买了书,又悄悄偷学了不少,就更是引人胃口大开了。
今天晚饭主打的是过油肉面,清脆的山药片配上弹牙的木耳和外茸内嫩的过油肉,浇在劲道的刀削面上一起煸炒出锅,实在是美味。
甜宝吃的呼噜呼噜,完了一抹嘴,巴巴的冲苏玉秀道,
“妈妈,好好吃,我能端去给慎之哥哥吃一碗嘛――”
坐在甜宝对面的温向平顿时坐直了身子,一双温润的眼睛瞪大了直盯着笑得甜甜的甜宝,筷子上还夹着的一筷子面又掉回了碗里。
慎之哥哥是谁
慎之哥哥快出来。
慎之哥哥快让甜宝爸爸见一下。
是哪个慎之哥哥让甜宝巴巴的记着要给他送饭。
连甜宝的爸爸妈妈哥哥都没享受过这待遇呢
上午是两个孩子陪温向平去学校报道,下午就轮到了温向平送孩子去学校。
之前有跟罗家和打听沽市大学附近不错的小学和幼儿园,这次提前几天来沽市也是为了给两个孩子找学校。
或许是考虑到有不少学生都是随着父母搬来沽市的,小学大多定在下午开学,幼儿园就更无所谓了。
温向平给温朝阳看中的是沽市一小,在本地也算是不错的小学了,因着温向平有在沽市上大学的证明,校方也就没拒绝温朝阳这个外省学生。
校方给温朝阳做了一份测试题,最终把温朝阳安排到了三年三班。
同样的,江家适龄的江慎之和江恒之也因着李芝龄成功进了四年二班和三年三班。
当然,钱也是没少托罗家和塞就是了。
也亏的温江两家都是手头不愁的,不然光走个后门就能把家里积蓄花个七七八八。
作为一个九岁的男子汉,温朝阳还是很佩服江慎之这个大哥哥的,江慎之只比他大一岁,懂得却比他多好多,也比他更稳重,平时是他们五个孩子里当之无愧的大哥。
因此,当得知能和江家两兄弟一起上学,尤其江恒之还和自己是同班同学的时候,温朝阳高兴极了,一溜烟跑到楼上和小伙伴拉勾勾,激动的约定明早一起去上学。
是的,沽市一小虽然离他们住的小区还有一段距离,但三个男孩都大了,最小的也有九岁了,平时在村里都是漫山遍野的跑,带着熟悉了几遍路以后,大人们就让三个男孩结伴上下学了。
至于小些的甜宝和江笃之则上了家附近口碑不错的幼儿园,一个上中班,一个上大班,也是每天一起上下学的青梅竹马了。
说着是幼儿园,其实更像是托管所,每早大人出门的时候把孩子送过去,下午六点的时候再把孩子接回家。
因着温向平和李芝龄平时要上课,只能在下午没课的时候去接孩子,江河清和苏玉秀就负责起了接送两个娃娃的任务。
江河清每天白天似乎都很忙,常常看不见人影,只是一到下午要接孩子的时候,就会准时出现在幼儿园门口。
苏玉秀羡慕的看着江河清每天忙忙碌碌的样子,心里也盘算着自己找个活儿的可能性。
家里的孩子白天都不在家,只有中午的时候回来吃个午饭,其余时候家里都只有苏玉秀自己一个人,也是无聊的很。
苏玉秀于是就想像去年一样,找家食堂饭馆做活儿,可谁知人家一听她是来找活儿的,都摇头回绝,
“阿拉人都满啦,再说,侬又没人介绍,又不是上头分配过来的,有空也不收侬。”
在附近的街道跑了三天,一连问了十来家,都没有得到一家肯松口的,苏玉秀最后只能郁闷的坐回家里。
温向平把新鲜出炉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读后感放进书包,见妻子一副蔫儿了的样子,安慰道,
“没事儿,要不然咱们自己租一间店面,里头全卖你的手艺,别人的一点不卖。”
苏玉秀吓了一跳,连忙摆手,
“使不得、使不得,这怎么行。”
说着小心凑到温向平面前,轻声道,
“先不说人家肯不肯租给咱们,就是肯租,那咱也得顶一个个体户的名头,这年头,什么企业不是国家的呀,个体户没出路的,而且说出去还要遭人家戳脊梁骨的,哪个敢像你这么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