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的马车抵达许府，早有老仆等待，车马已经备好，火烛纸钱等祭品也都准备妥当。</p>
此举正顺了萧何心意，扫墓什么的，还经过乱葬岗，多少沾点晦气，不可用自家马车，免得把晦气带回家。</p>
运气差点，载了个女鬼回家，更倒霉了。</p>
向远撇撇嘴：“萧四十，你不是喜欢女鬼吗，怎么怂了？”</p>
“我什么时候喜欢女鬼了，莫要乱说。”</p>
萧何义正辞严，小声说着女鬼常有，王寡妇不常有。</p>
得，他是怕遇见丑鬼！</p>
经萧何提醒，向远想起乱葬岗恐有鬼物出没，去屋中取出王文叙墨宝，以备不时之需。</p>
稳妥点总不会有错。</p>
横轴入手，向远顿觉一轻，重量还是那个重量，和昨晚并无区别，但隐隐差了点斤两，差哪了又说不出来。</p>
他好奇推开长卷，‘人有所操’四个大字不变，笔锋遒劲，是王文叙的真迹，没有被调包。</p>
“奇怪……”</p>
向远不明所以，出门上了马车。</p>
许府只有一位老仆，年迈不适合赶车驾马，许继先让其留在府中准备饭菜，亲自驾车载着萧何、向远去往城南。</p>
向远怕被萧何骚扰，主动提出更换，由他赶车，萧许如往常在车内讲相声。</p>
被萧何拦住了。</p>
“小远哥别不好意思，许兄谢你救他小命，他应该的。”</p>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烦你？</p>
向远面无表情看着萧何，希望对方心里有数，结果不是很好，萧何脸皮极厚，有没有数都不影响他个是逗比话痨。</p>
“我偷偷告诉你，别让许兄听见。”</p>
萧何倚着纸钱，大声道：“其实昨夜他就和为兄商量好了，为报答救命之恩，自掏腰包让你去书院读书。不然依他的性子，今日一早便借扫墓为由请假了，何苦东奔西跑，又是城西，又是城南，生怕耽搁了关城门的时间。”</p>
向远恍然大悟，许继先倒是义气，一手操办了入学事宜，十有八九真跪下来求了王文叙。</p>
相见不过一日，便这般义气，知恩图报，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p>
帘子外，许继先哼哼两声，大有被人戳穿的窘迫。</p>
想到那张黑马脸微微泛红，作娇羞状，向远一阵恶寒，取出横轴长卷，转移话题：“萧四十，你见多识广，看看这幅字怎么回事，是不是少了点什么？”</p>
“操所有人，一个人都跑不了，呃，一个字都没少。”</p>
“我觉得轻了些。”</p>
“噢，为兄明白了，你说的是浩然正气，昨夜除鬼有所损耗，故而轻了少许。”</p>
萧何解释起来，正经道：“这是读书人惯用的来钱伎俩，你想啊，没钱要挣钱，挣钱没时间读书，长此以往，读书人还是读书人吗？为求来钱路子，给人写字的时候兑点浩然气……”</p>
“如那些和尚，给你件好宝贝，你用了之后方知手段，才肯花大价钱为佛金装。”</p>
什么VIP体验时间，到底穿了还是没穿？</p>
向远不信，翻译萧何的胡言乱语，很快通悉缘由。</p>
说来简单，墨宝不是法宝，王文叙更非圣人在世，随手一笔能有多少浩然正气，遇到鬼物有所消耗本在情理之中。</p>
向远可惜收好横轴长卷，不能充电，用一次少一次。</p>
好在问题不大，他颇得王文叙欢心，日后好好求学，让先生多赐几百幅字画防身。</p>
……</p>
城南，乱葬岗。</p>
东边一个坡，西边一个坑，虽无阴风阵阵，但偶尔可见枯骨从土中露出，在阳光下格外刺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