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无舟没有强求向远的师父究竟是谁，转身在画桌上挑挑拣拣，取了三幅抽象画递给向远：“这是前辈送你的礼物，单纯欣赏你的天赋，你拿着多学多看，能悟出什么，就看你个人机缘了。”</p>
话音落下，画桌上剩余的画纸全部无火自焚，灰烬随风而去。</p>
一同离开的还有济无舟，因为向远的那句‘大家都倒霉，都被老天爷针对’，沉沦多年的他方才敢去争一争，眼下时间不多，不便久留。</p>
“这个人……”</p>
向远愣愣看着济无舟离去，他大概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参考三千世界的师伯，应该是分不清谁是谁，陷入了对自我的怀疑。</p>
再往深了想，向远境界不够，猜不出济无舟在担心或者畏惧什么。</p>
就像萧令月说的，有本事的时候，自然会知道，没本事别瞎操心，杞人忧天要不得。</p>
向远不再多想，定睛看向手中三幅抽象画。</p>
第一幅，大半为白纸，些许笔墨渲染，用笔并不工整，主打一个写意。</p>
画中，下为水波线条，风过水面，涟漪不静。</p>
左侧朦胧人影立于水面，姿态轻盈，飘飘欲仙，再一看，似如履薄冰，拜向苍天。</p>
右侧上方，这人拜来一条真龙从天而降，气势磅礴，携带天地之威。龙于半空化作阴阳二鱼，这一转变，龙威散去，阴阳相生，顿显变化平衡之妙。</p>
上下左右相合，人观天，龙成鱼，为一‘道’字。</p>
向远看懂了，但又没看懂，不明觉厉，感觉很厉害的样子。</p>
他将这幅画收起，看向第二幅抽象画，银钩铁画，走笔锋芒毕露。一条条弯钩直线遍布整张画纸，不成字，更不成画，一笔一画杂乱无序，不知哪是左右，哪是上下。</p>
向远翻来覆去，从笔画走势之中窥得一门刀法，再一想，似乎是两门，三门、五门都有可能。</p>
定睛细看，想要将这些刀法逐个拆开，发现互为一个整体，又生出了一门功法运气路线。</p>
眼前一晃，一分二，二分三，竟有十多门功法。</p>
向远心下大喜，暗道机缘来了，这幅画是无价之宝，藏有天刀宗无上绝学，好生领悟，可得其他天刀一式。</p>
看到第三幅画，向远紧皱眉头。</p>
如果说，前两幅画还能让他产生联想，这一幅就是彻头彻尾的涂鸦之作。</p>
有粗墨，有细墨，大大小小的笔锋线条穿插，另有小蝌蚪一般的墨点充斥其中，连不成字，形不成画，似是醉酒之后所画。</p>
给人一种，就这，我喝多了肯定比他画得更好的感觉。</p>
向远一时摸不到头脑，太写意了，一幅比一幅潦草，第一幅起码还是画，第三幅整个看不懂。</p>
“或许是天地法理，我境界不够，故而看不出来……”</p>
向远这般安慰自己，将第一幅和第三幅画收好，看向自己唯一能看懂的第二幅画。</p>
“好刀法，就该如此……”</p>
向远双目放光，并指成剑，随银钩铁画走动起来。</p>
他全身心投入，沉迷悟道不可自拔，不知剑指挥舞间，看似无序断裂，却有某种难以言表的韵味牵连其中。</p>
气流呼啸而来，搅动院中树木沙沙作响。</p>
更不知内五行大放神光，相生圆满，循环不息。</p>
周身气穴微微颤动，出现了筑基期才有的征兆，从未打通的督脉，此刻二十八个穴位伴随呼吸律动。真气自下丹田起，入脊柱骨末端，至督阳初始之处，也就是长强穴，一路缓缓向上。</p>
机缘已至，水到渠成，气走督脉，功行筑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