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税？</p>
徐福贵恍然，原来是为这事儿来的。</p>
百壑山虽然在百壑村旁边，但其中的各种资源不是什么人都能取用。</p>
不管是砍柴、采药还是捕猎，都得交税。</p>
他之前砍柴就交过钱。砍柴运柴是力气活、利润微薄，一个冬天缴300文就行。</p>
“方大人，我不是去山上捕猎了，是那野猪到我家田里刨食吃，掉到我家陷阱里。”</p>
他企图解释。</p>
“你就说那野猪是不是百壑山上的？”</p>
“……是。”</p>
“是百壑山上的，就归我管。你猎到野猪不交猎税，那可不行。”</p>
方越说着，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热茶。</p>
热烘烘的茶水流过喉咙，让他胸口暖暖的。这是权力的滋味。</p>
和堂屋连通的侧屋，徐孝牛和徐孝苟都听到方越的话。</p>
十三岁的徐孝牛想不通，分明是他和他爹耗费了很大力气、在冰天雪地守了几个晚上才猎到的野猪，凭什么给那个陌生人交钱？</p>
他透过门缝偷看，那男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他气愤。</p>
“咔嚓”推门而出，他大声嚷道：“凭什么呀？我家田被野猪祸害的时候不见你过来，我们猎到野猪你来要钱？”</p>
嗯？</p>
方越抬起头，冷眼扫过徐孝牛。</p>
徐福贵暗道糟糕，连忙赔笑：“我交猎税、我交，我家娃是个憨货、不懂事，方大人您别放在心上。”</p>
说完他呵斥佳珍：“看你怎么教的孩子，大人说话有他插话的份儿？把他给我带出去。”</p>
之后又狠狠瞪了徐孝牛一眼：“一会儿再收拾你。”</p>
等到徐孝牛满脸委屈地被佳珍拉出门外，徐福贵低头赔笑：“方大人，您看这猎税该交多少？”</p>
方越笑了，对徐福贵的表现很满意。若是徐福贵狡辩抵赖，他肯定一分一毫也不少收。</p>
“寻常猎户冬天得缴五两银子的猎税。我看你不是猎户，事情的确是意外，你交二两银子罢了。”</p>
“谢谢方大人关照。”</p>
徐福贵到卧房取来二两银子交给他。</p>
方越没有久留，收下钱就起身告辞，走出房间的时候看到徐孝牛站在院墙旁边面壁罚站。</p>
徐福贵送走方越，关好门，无奈叹气。他家真是得罪不起官差呀。</p>
“大牛，跟我进来。”</p>
他准备和徐孝牛讲道理、分析其中利害。这一课对孩子们很重要。</p>
徐孝牛梗着脖子、看着墙壁一动不动。</p>
“怎么？还犟上了？”</p>
徐福贵笑了，走到徐孝牛身旁：“想知道为什么？那就过来。”</p>
徐孝牛真想知道为什么，他印象中的爹不是这样的。</p>
堂屋里。</p>
徐福贵喊来二霞和三苟，让他们和徐孝牛一起“听课”。</p>
“咱们是底层老百姓，是没有地位的普通人。和官差作对，能有什么好下场？</p>
大牛，我若是和那人辩论，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p>
徐孝牛摇头。</p>
“那人不会听，反而心生厌恶，偏要收我猎税，还一分钱不少。”</p>
“爹，他不讲道理吗？分明……”</p>
“道理？当手中拥有权力的时候，道理就不重要了。别看他一个人，他后面是官府衙门，是朝廷。咱家什么水平和衙门作对呀。”</p>
徐福贵语重心长，希望孩子们能懂得这个道理。</p>
“不仅是衙门，以后面对武道强者，面对世家大族，面对高高在上的仙人，都是如此……”</p>
一番话，让三人若有所思。</p>
徐孝牛不住点头，他好像懂了。</p>
徐孝苟突发奇想：“爹，那咱们变成武道强者，变成世家大族，变成仙人是不是就不用被欺负了？”</p>
“哈哈，不愧是三苟，你悟了。但是成为强者有那么简单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平民百姓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