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勒马驻足阵前,目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鄯州骑兵。</p>
他们在尚铎罗的指挥下集结起来,反应速度比山丹军快不少。</p>
说到底他们是经历过多年厮杀的老卒,只是装备跟不上罢了。</p>
至于山丹军这边,主要还是因为刚刚收复山丹不久,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导致训练时间太短。</p>
假如再给自己三个月的时间,八百山丹军的纪律不会比同时代任何一支精锐差。</p>
这本想着,刘继隆也用手紧了紧身上的罩袍,看着山丹军陆续出城。</p>
“呜呜呜——”</p>
大约两刻钟的时间,山丹军与鄯州军都集合完毕。</p>
呼啸的西北风中,六百山丹军与三千鄯州骑兵列阵旷野,面朝远方的祁连山。</p>
祁连城上,第三团的二百将士与城内的八百民夫都上了城头,所有人都紧张望着城外队伍。</p>
门楼前,张淮溶穿戴甲胄,外穿襕衫,头戴幞头,不算英武,却也有几分果毅。</p>
站在他身旁的除了第三团的校尉张淮涧外,还有旅帅酒居延、李骥,以及昨夜便被接入城内为质的尚婢婢。</p>
尚婢婢身后站着两名二十出头的健壮青年,那是他的长子及次子。</p>
这两人并没有什么领军的才干,不然城外兵马也不会交给尚铎罗统领。</p>
张淮溶与尚婢婢都在等,等尚延心的兵马出现。</p>
在此期间,站在他们身后的酒居延与李骥则是向城外队伍看去。</p>
在山丹军的大纛下,身材高大的索勋与刘继隆格外惹眼。</p>
六百甲胄鲜明的山丹军,其军容并不输给一旁三千骑兵的鄯州军,甚至隐隐有压过之嫌。</p>
“哔哔——”</p>
忽的,远处响起了木哨声。</p>
众人循声看去,却见十余名高举三辰旗的塘骑从远处地平线奔走而出,不断吹响木哨示警。</p>
“来了……”</p>
众人心中一紧,在阵兵马皆握紧了兵器,不少未打过仗的兵卒紧张的手心冒汗。</p>
十余名汉番混合的塘骑冲入阵中,气喘吁吁的归阵备战。</p>
没有人询问敌人何时抵达,因为敌军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p>
棕色的吐蕃甲胄显得低沉压抑,大队骑兵如浪潮般从地平线冲出。</p>
随着他们冲出地平线往祁连城方向靠近,他们的阵容也随之显露在联军将士面前。</p>
当数千名身穿重扎甲的番兵出现,祁连城内外的在阵将士脸色骤变。</p>
“你不是说他们是轻骑吗!”</p>
城楼前,张淮溶怒目看向尚婢婢,手更是搭到了刀柄上。</p>
面对张淮溶危险的举动,尚婢婢却坦然道:“这是我军探查失误,战后我当负荆请罪。”</p>
“你……”张淮溶大怒,若不是大战在即,他恐怕会忍不住将尚婢婢正法。</p>
尚婢婢给了错误的情报,可他却不得不放下矛盾。</p>
“嗡隆隆……”</p>
沉闷而密集的马蹄声在峡口之中回响,向着联军缓慢靠近。</p>
军阵中,所有人都看清了尚延心手下五千骑兵配置,他们皆是一人双马,每个人都披戴扎甲。</p>
这是论恐热联合河陇十州吐蕃势力拉出来的精锐之一,远不是新生的山丹军与狼狈的鄯州军所能抗衡的敌人。</p>
披戴重扎甲的精锐,哪怕放在吐蕃巅峰时期,也不过十余万人罢了。</p>
如今,这样的精锐却有整整五千人,并且还是以敌人的身份摆在他们面前。</p>
一时间,城内外军心浮躁,没有人认为他们能打赢这一仗。</p>
“猪狗的番贼!我就知道不能信你们!”</p>
马背上,索勋怒目看向尚铎罗,尚铎罗却躬身道:“大战在前,放下成见才能获得胜利。”</p>
“你也配谈胜?!”索勋拔出插在一旁的长枪,恨不得一枪攮死尚铎罗。</p>
见此一幕,尚铎罗身后的将领纷纷持枪与索勋对峙,而索勋身后三名校尉也怒目参与到了对峙中。</p>
还未开战,联军内部便有了分裂的苗头。</p>
“别胡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