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没？”</p>
“什么？”</p>
“我听说刺史这次南下陇西就不回来了。”</p>
“不会吧？”</p>
“怎么不会？城东军营新募的那些兵卒知道吧，都是刺史未来的兵。”</p>
“那我们呢？！”</p>
“不知道，估计是回山丹吧。”</p>
“啊？！”</p>
五月初，距离收复昌松已经过了小半个月，而这小半个月里，东征大军却不是很太平。</p>
刘继隆即将出走的消息开始在军中流传，愈演愈烈。</p>
面对这种流言，将领们却毫不制止，任由其扩散。</p>
哪怕再迟钝的兵卒，也察觉到了这件事不是谣言，或许是事实。</p>
“我们要见刺史！”</p>
“对！我们要见刺史！！”</p>
“止步！你们要冲营吗？！”</p>
昌松城外，东大营门口聚集着数百名身穿戎装的将士，他们集体拦在东大营门口，叫嚷着要见刘继隆。</p>
守营的将士是鄯州的精骑，与这些将士十分相熟，因此不好意思动手阻拦，只能形成人墙将他们挡在营门外。</p>
饶是如此，他们却还是止不住的后退。</p>
“干什么呢！！”</p>
忽的，呵斥声从营内传来，所有将士抬头看去，只见张昶黑着脸面对他们，十分生气。</p>
“张别将！您来说说，刺史是不是要抛下我们去陇西！”</p>
“对！张别将您说，我们听您的！”</p>
将士们七嘴八舌的质问着张昶，张昶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从何说起。</p>
“我是要去陇西！！”</p>
在张昶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从他后方传来。</p>
他猛地回头看去，只见刘继隆穿着简单的戎装，一步步朝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尚铎罗、马成、李骥他们。</p>
“刺史！”</p>
“刺史您说的是真的吗？！”</p>
“刺史，那我们呢？我们是去陇西还是去哪？！”</p>
见到刘继隆现身，山丹的将士们忍不住质问起来，语气委屈得，活脱脱像被遗弃的孩子。</p>
面对他们，刘继隆也心情沉重，可他却不得不将事实告诉他们。</p>
他越过张昶，目光示意尚铎罗，尚铎罗也连忙吩咐：“收队！”</p>
随着他开口，组成人墙的鄯州将士连忙撤退到营门两边，给刘继隆和山丹将士们留下了对话空间。</p>
山丹将士们没有前进一步，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刘继隆，等待他的回应。</p>
“我此行去陇西后，短期内恐怕不会回河西了，你们的去处我问过……留在姑臧驻跸！”</p>
“那怎么行？！”</p>
“是啊，没了您，我们该怎么办？”</p>
“刺史，您别走啊！”</p>
“刺史……”</p>
刘继隆的回应，如重锤砸在众人心头，可他们的回答，却也如重锤砸在刘继隆心头。</p>
眼前的这数百人，大多都是三年前与他一起从瓜州东征的弟兄。</p>
双方经过三年的相处，他又如何舍得他们。</p>
可问题摆在眼前，这些将士多是瓜沙籍贯，只有不到三百人是在后续作战后补充的山丹将士。</p>
他们有自己的家人和家产，刘继隆又该如何确定他们会抛弃现在拥有的一切，与自己前往陇西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