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昶你明日率一百精骑,带着一千民夫撤回抱罕,让马成准备五千石粮食,由你带回临州。”</p>
“这批粮食要用来安抚临州三城的百姓,不能马虎。”</p>
“斛斯光你拿下长乐后,留下百骑驻守,带着剩下的百骑前往狄道与我们会合。”</p>
“末将领命!”张昶与斛斯光先后作揖应下,随后埋头吃饭。</p>
不多时,斛斯光吃好后,便点齐二百精骑,绕道前往了长乐县。</p>
翌日天明,张昶按照昨夜所答应的,带着一百精骑和一千民夫及挽马车返回了河州。</p>
不过刘继隆并没让他们带走旌旗,故此营垒之中的旌旗一同昨日,蔺茹真将并不知道刘继隆已经分兵。</p>
接下来几日时间,大夏城的城墙越来越破败,那些凹口也渐渐变成了豁口,蔺茹真将不得不发动民夫,冒着投石去修补城墙。</p>
这样的局势,一直到八月二十日为止,因为城墙的豁口已经修补不好,西城城墙成段垮塌。</p>
随着城墙出现豁口,陇西军的投石机也开始强攻这些豁口,将豁口扩宽。</p>
“乞利本!”</p>
急切的叫唤声从衙门外传来,灰头土脸的一名节儿小跑入院,连忙对尚延心三人行礼。</p>
“蔺茹都护派我来传消息,西城城墙出现豁口三处,最宽一道近三丈。”</p>
“蔺茹都护请乞利本做好准备,汉奴恐怕会在今日强攻城墙!”</p>
“什么?”鲁褥月错愕:“这才第六天,城墙怎么就出现这么宽的豁口了?”</p>
“汉奴投石机犀利,城墙抵挡不住……”节儿苦着脸解释。</p>
见状,鲁褥月也将目光看向尚延心和折逋讳:“算算时间,书信应该已经送抵秦州了。”</p>
“这临州恐怕是守不住了,不如趁夜撤往渭州?”</p>
“再等等!”折逋讳不甘道:“大军还没短兵相接,若是能挡住他们,也能多消耗些刘继隆兵马,撤回渭州路上也能安全些。”</p>
“若是挡不住他们,入夜再撤军也不迟!”</p>
“好!”鲁褥月应下,而尚延心只能跟着点头。</p>
曾几何时,他也是三人中做主的那人,如今却只能盲从了。</p>
思绪间,三人做好了迎战并在迎战后不利撤走的准备。</p>
只是让他们失望的是,刘继隆并未下令强攻,而是依旧用投石机,远程扩大城墙豁口。</p>
与此同时,在尚延心他们做足准备的时候,他们所派出的轻骑也抵达了秦州地界。</p>
“都从官道上滚开!”</p>
“驾……”</p>
烈阳下,叱骂声在秦州成纪县内街道上作响。</p>
那些在官道上肆意行走的番民被穿着明甲的骑兵驱赶,而明甲骑兵身后,则是跟着十余名吐蕃装扮的轻骑。</p>
由于消息传播不便,陇西及河西各股势力都将秦州规制视作天宝年间的规制,都以为秦州治所还在上邽县。</p>
然而现实是大唐收复秦州后,考虑到上邽破败,便还州治于成纪县。</p>
因为大唐的这个操作,致使临渭的轻骑白跑了一趟上邽,多浪费一天时间,来到了成纪县。</p>
“下马,你跟着我进去见薛柱国!”</p>
来到衙门前,一名天雄军校尉翻身下马,用马鞭示意临渭骑兵中的百户长下马跟随。</p>
这百户长也知道自己有求于人,因此没有摆什么架子,而是低眉顺眼的跟着校尉走入秦州衙门。</p>
不多时,他们便穿过了正堂,来到了内堂门外。</p>
站在门口,他们可以见到内堂中坐满了正七品以上官员,而坐在主位的官员则是身穿正二品紫袍。</p>
“柱国,人带来了!”</p>
“嗯……”</p>
校尉作揖行礼,便见那紫袍高官颔首示意他带人进来。</p>
校尉带着百户长走入内堂,当着诸多官员的面,用吐蕃语介绍起了紫袍官员的身份:“这就是薛柱国!”</p>
与尚延心等人粗俗的唤薛逵为刺史不同,天雄军的校尉对薛逵的称呼是“柱国”,尽显尊贵。</p>
作为镇守秦州,持节陇州军事的高官,薛逵出身名门,与号称“小李杜”的杜牧更是挚友,尽得皇帝李忱信任。</p>
薛逵年纪五旬上下,一副儒将做派,眼见百户长朝他行礼,薛逵也抚须道:“尚延心派你来寻本使何事?”</p>
“我家乞利本准备举临、渭二州投靠刺史,希望刺史接纳!”百户长毕恭毕敬,而薛逵却皱眉道:</p>
“据本使所知,尚延心应该驻跸河州,怎么不献三州,而独献二州?”</p>
薛逵的话,被校尉翻译给了百户长,百户长闻言有些尴尬:“河州已经被兰州的刘继隆占据,所以不在献出之列。”</p>
“你说什么?!”听到百户长的话,左右两排秦州官员愕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