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水是什么？”</p>
火药厂校场内，在陈济通解释了硝石如何处理后，刘继隆不免询问起了其中未曾听过的材料。</p>
“小灰水就是用草根树皮烧制的灰尘掺水。”</p>
陈济通解释着，而刘继隆听完，心想这似乎和自己之前说过的提纯差不多。</p>
只不过自己是让工匠熬煮硝石粉末，而新的提纯方式是在熬煮同时中加入草木灰。</p>
草木灰里的元素挺多的，说不定中和分析出了干净的纯硝。</p>
想到这里，刘继隆不免好奇道：“这主意是谁想出来的？”</p>
“是刚才那个赵三郎的阿耶赵尉想出来的，他是太和九年被朝廷从淮南调往西川的工匠。”</p>
“去年蜀中洪涝，他举家逃难进入陇右，经过几次核查，确定其没有问题后，他才被带入了火药厂干活，然后献上了这个方法。”</p>
“据他说，淮南那边制作烟花时，用的就是这种方法。”</p>
“只是由于烟花昂贵，都是达官显贵采买，所以还没人把烟花用来打仗炸矿，而且淮南的烟花也没有我们火药的威力大。”</p>
刘继隆如今才知道淮南竟然已经有了黑火药。</p>
不过内地硝石质量不佳，净硝产量不高，所以才限制了淮南黑火药的发展。</p>
相比较之下，自己倒是靠着河西与西域，能够不断采买便宜的上等硝石，自然能大方的用来制作火药。</p>
想到这里，刘继隆对陈济通交代道：“已经生产出来的老式黑火药，现在起全部用来炸矿。”</p>
“生产更换为新式火药，另外崔恕你记下。”刘继隆看向崔恕：</p>
“擢授工匠赵尉火药厂主事，置正九品上，俸禄、职田一并发给，再赏钱百贯！”</p>
“谢节帅！”陈济通连忙为赵尉感谢，同时开口道：</p>
“节帅，若是制作新火药，那硝石的需求就变大了，而且净硝也需要人手……”</p>
刘继隆颔首安抚他：“这些事情我会去办，你不用管，你只管研究火药和制作火药。”</p>
“对了，火炮的事情怎么样了？”</p>
他想到了火炮的事情，但陈济通摇头道：“我们的人弄不出您说的那些东西，弄出来也是坑坑洼洼的，根本不敢用来放火药。”</p>
见他这么说，刘继隆有些惋惜，心想冶铁技术不行，兴许长安那边能有技术达标的工匠，但朝廷肯定是不会把工匠交给自己的。</p>
饥民和工匠可不同，别的不说，刘继隆至今都没有得到朝廷制作陌刀、明光铠及其它武备的技艺。</p>
正因如此，陇右才以扎甲、横刀、长枪为主。</p>
不过这些问题对陇右影响不大，配重投石机加黑火药，足够对付眼下的局面了。</p>
在他这么想着的同时，他简单交代了几句，让陈济通记下后，他便走出火药厂，返回了狄道城。</p>
他依旧在临州忙碌着教学的事情，因为只有把临州的事情做好，才能把思想工作做好。</p>
时间进入三月后，李忱罢崔慎由，以防备南诏为理由，调其前往东川担任节度使。</p>
这一举动，使得群臣更不敢轻易提及立储问题。</p>
与此同时，剑南道与山南西道的饥民不断流入陇右，李忱得知后，呵斥卢均与魏谟失职。</p>
魏谟上疏请罢夏粮起运，以夏粮赈济饥民，李忱不许。</p>
消息传回时，已经是三月中旬，对此魏谟十分无奈。</p>
“如果不能截留夏粮赈灾，青城附近的五万多饥民和南边的三万多饥民要怎么赈济？”</p>
西川衙门内，杨复恭询问魏谟，魏谟闻言扫视众人道：</p>
“若是不能赈济，饥民必然生乱，想来这也不是诸位愿意看见的。”</p>
“不若我等自筹钱粮，只要能坚持到秋收就行。”</p>
魏谟这话说完，堂内官员脸色一变。</p>
谁不知道西川富商都已经被借光了，如今肯定不会再借粮食了。</p>
既然如此，摆在他们面前的，恐怕也只有官员自筹了。</p>
“老夫愿意变卖府中器皿，捐粮二千石。”</p>
“我愿意捐粮五百石。”</p>
“我愿意捐五十石……”</p>
“某愿意捐八十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