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是病，而不是病根。</p>
他可以把病祛除，但病根解决不好，病就会一直在。</p>
“我对你们是很放心的，你们不是那些吃糖长大的娃娃，都是经历过吐蕃治理时期，吃过苦的。”</p>
“我希望几十年后，我再回过头来看你们的时候，你们还能和今天一样，一身正气。”</p>
“但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们之中始终会有人倒向自己的利益，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记得，以前你们是怎么吃苦的。”</p>
刘继隆话音落下，五十二名学子不用人开口，纷纷作揖回礼。</p>
刘继隆走后，他们开始向墓园内的五千三百七十九位烈士上香。</p>
在这群墓碑中，有人是他们的叔伯、兄长、乃至父亲，也有完全与这群烈士无关的学子。</p>
但不管怎么样，如今他们学成了，于情于理，都应该向这群人上三炷香。</p>
“节帅，他们就这么点人，您就为了他们，在大学里当了五年教习啊？”</p>
站在刘继隆身后，张昶十分不解。</p>
在他看来这群人和他们当下用的那群人，似乎没什么区别。</p>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p>
“万事开头难，只要迈了步子，后面的路就好走了。”</p>
刘继隆倒是十分自信，于他而言，这是进步。</p>
哪怕最后事情不尽人意，但起码埋下了种子。</p>
“节帅，我倒是很好奇你刚才那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话。”</p>
站在刘继隆身后，缓缓走来的曹茂忍不住开口说着，而刘继隆也道：</p>
“这些年你看的书不少，可曾记得曹操评汉献帝的话吗？”</p>
曹茂不假思索：“自然是记得的……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p>
刘继隆颔首，不由称赞说：“不错，你既然能立马说出这句评价，说明你的书没有白看。”</p>
称赞过后，他望着那群正在上香的青年们，深吸口气道：</p>
“从河西走来，我们也经历了十年战乱生涯，现在好不容易太平些，不少上了年纪的官员，也都开始为自己的子女铺路了。”</p>
“只是他们的那些子女，大部分也是“汉献帝”，都是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从小娇生惯养，吃不得苦的花朵。”</p>
“如果他们只是平庸，如阿斗那般，我兴许还不会担心。”</p>
“阿斗虽然晚年有些怯懦，但他早年总归是没有太大问题的。”</p>
“但若是刘子业、刘昱这种残暴的人，他们掌握权力后，百姓不知道要受多少苦。”</p>
曹茂汗颜，他读的书多，自然知道刘子业和刘昱是什么人，做了哪些事情。</p>
“节帅，这有些言重了吧，我在临州的几所小学看过，基本都是孩童烂漫，没有……”</p>
“没有吗？”刘继隆打断他的发表，接着询问道：</p>
“临州现在有二十二所小学，分布二十二个坊内。”</p>
“你如果真的去看过，那你告诉告诉我，这二十二个坊内的小学学子有什么不同？”</p>
“这……”曹茂迟疑了，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p>
不过他这迟疑的模样却让张昶激动起来，张昶还以为他不懂，所以连忙卖弄道：</p>
“节帅，这件事我知道。”</p>
“我前些日子与高长史去临州坊时，他还头疼此事呢！”</p>
张昶雀跃着，刘继隆也询问道：“他怎么说的？”</p>
“他说现在好多将领，明明在外州任职，可还是要把孩子送到狄道来读书学习。”</p>
“狄道城内二十二个坊，每个坊的学子数量在二百到三百人之间。”</p>
“然而临州坊和渭州坊、兰州坊这些小学的学子数量，每所基本在一千人左右，不得已要开始扩建。”</p>
张昶口中的三个坊，基本是距离都护府、县衙、州衙正门最近的几个坊。</p>
这几个坊内生活居住的，要么就是校尉及以上官员的烈属，要么就是城内在职并有品秩的官员及其家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