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被尚让带走两万人,他也能凭着河南、淮南地区的盗寇与流民,迅速将队伍拉起来。</p>
两日后,庞勋得了张琯的消息,当即便开始在龙脊山搜寻散落的银刀军逃卒,准备将逃卒收罗差不多后,再与王仙芝会师,</p>
在他与王仙芝建立起联系的同时,彭城的孟球也依靠王仲甫的供词,将天平、银刀乱兵合兵的事情写在奏表之中,派轻骑往长安送去。</p>
轻骑将奏表送抵长安时,却已经腊月二十八日,距离除夕仅间隔一日。</p>
李漼本就不算好的心情,更是因为这封奏表而变得更坏。</p>
“令狐綯在干嘛?!”</p>
他的心情之所以不好,是因为那个处处顶撞他的毕諴在几日前病故于府中。</p>
尽管毕諴的谏言令他难受,但他清楚毕諴活着的好处。</p>
毕諴的品行值得信任,他所谏言的事情,也大多是有其原因,只是李漼无法解决罢了。</p>
失去这样的人,他又得重新挑选能臣来辅佐自己,李漼心情如何能好起来?</p>
只是不曾想,他还未从毕諴病故的难受中走出,徐泗地区又给了自己一个“惊喜”。</p>
“银刀逃卒与天平乱兵合兵,光乱兵便不下三千,盗寇更是有数万之众。”</p>
“朕早就准许令狐綯便宜行事,为何大军止步不前,大半个月过去,对乱兵的围捕毫无进展不说,还让乱兵坐大于宿州?!”</p>
李漼将手中奏表摔在紫宸殿上,难得见到皇帝的百官们也纷纷作揖:“陛下息怒……”</p>
“息怒?”李漼气笑了,时局如此,他拿什么息怒?</p>
想到这里,他目光不免投向百官队伍的前三排。</p>
裴休卧病在床,如今前三排里稍微令他记忆深刻的,唯有宰相蒋伸,兵部侍郎路岩及高璩(qú)等人。</p>
除此之外,便是被调入京中的王式、徐商等官员。</p>
当然,其中也有他所熟悉的张淮鼎,及其父亲张议潮。</p>
面对这群官员,李漼却感到了些许棘手。</p>
张淮鼎掌管左右神武军,张议潮又有河陇背景不能动用。</p>
王式和徐商刚刚调入京中,还需考察,方能授予官职。</p>
蒋伸不善兵事,自己唯能依仗路岩及高璩。</p>
想到这里,李漼对二人质问道:“兵部,眼下之事,该如何处理?”</p>
“陛下……”路岩眼见情况如此,当即开口作揖道:</p>
“圣旨送往亦需要时间,令狐使相恐怕才刚刚接到圣旨不久,正在调遣四镇兵马。”</p>
面对路岩的乐观,高璩却摇头站出,持笏板作揖道:“陛下,河淮两道的盗寇与流民众多,若是不能迅速解决乱兵,恐怕会引起两道动荡。”</p>
“高侍郎未免有些杞人忧天……”</p>
路岩不满高璩与自己唱反调,可他话还没说完,高璩却打断他并质问道:</p>
“贼寇屯兵蕲县,距通济渠不过二十里。”</p>
“倘若贼寇切断漕运,两都百万臣民莫非要掘土吃草乎?”</p>
“荒谬!”路岩连忙打断,同时向李漼作揖道:</p>
“宿州为诸镇包围之地,贼寇若敢切断漕运,不出几日便会被荡平!”</p>
“路侍郎勿要再搅乱庙堂了!”</p>
高璩眼见路岩根本就没有远见,并且还不断打断自己的建言,顿时也来了脾气。</p>
“到底是谁在扰乱庙堂?!”路岩怒目看向高璩:</p>
“自古以来,从未听说过乱兵和流民能成事,高侍郎莫……”</p>
路岩话音还未落下,高璩便将其打断,怒目道:</p>
“君不见陈胜吴广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