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共就三篇，陈丹娅分不到，于是一边往陈思和身边凑，一边问：“和韩涵那孩子比呢？”</p>
“不是一路的。”</p>
陈思和摇摇头，眼睛片刻不离文稿。</p>
“韩涵是年轻人里难得的老辣，视角成熟，思考深刻，嬉笑怒骂皆成文章，而方星河是……”</p>
“是奔着干翻所有人去的，野蛮，狂妄，霸气！”</p>
“总之比韩涵更辣，也比他更狂。”</p>
“叫你们说的我越来越好奇了，快点看，别痒痒人。”</p>
房间里迅速安静下来，只剩下哗哗的翻页声。</p>
这年月的文人，捞的是真捞，不要脸的是真不要脸，而纯粹的也是真纯粹。</p>
房间里聚集的这些位，愿意拨冗给学生当评委，自然是希望能够为‘中学语文之改善’、‘文坛年轻之新血’贡献力量的热情之辈。</p>
心思纯粹，只看文章，那方星河必然入得了眼、迷得了心。</p>
一圈人全都传看过一遍之后，王蒙打趣道：“老叶，你写过《我们这一代年轻人》，怎么样，对于新一代年轻人有什么看法？”</p>
“比不了，比不了，我十三四岁的时候……”</p>
叶辛谦虚摆手，皱眉回忆了一番，方才笑道：“嗯，大约还在稀里糊涂的憧憬着性呢，不敢，也没有能力提笔写下来……”</p>
“哈哈哈哈哈哈！”</p>
众人中爆出一阵狂笑，女士笑得尤为肆无忌惮。</p>
铁凝也打趣道：“老叶还写过《蹉跎岁月》呢，也是属于一扒拉就软的伤痛派那一挂的，可被小朋友骂惨了。”</p>
“靠！”叶老师气急败坏，“难道你不是上上一代里的？”</p>
铁老师理直气壮：“我是女的，不需要硬。”</p>
“哈哈哈哈！”</p>
大家又是一阵狂笑，快乐爆炸。</p>
王亚丽自嘲道：“你们总归是有名有姓，不像我们70后，只配瑟瑟发抖~~~”</p>
“这孩子，真的是又凶又野。”</p>
“野点好，搞文学最需要野性，不能循规蹈矩。”</p>
“那就都给他过了？”</p>
“《性》就别过了吧？放进去两篇足够了。”</p>
陈丹娅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新概念项目总干事李其纲跟着点头。</p>
“嗯，咱们最后成书，是要面对广大在校青少年的，《性》放进去不合适。”</p>
“可惜了。”</p>
“嗐，这可惜什么，那孩子早晚会发书把它刊出去的。”</p>
“也是，小方看着就是个不省心的主。”</p>
“不省心和蠢，是你儿子的话你选哪个？”</p>
“侬脑子瓦特了？！我儿子要是有这才气，再不省心我都认！”</p>
“哈哈哈哈！”</p>
编辑部里一片欢声笑语，能挖掘到一个好苗子，大家都很开心，感受到了这份工作的意义。</p>
于是，初十这天，暴富往方星河的BB机里发来了一条速回电的数字代码。</p>
方星河把电话打到他家，听筒里传来的是暴富兴奋的尖叫。</p>
“哥！你过了！3月27日，去上海参加复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