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开口附和，随后好奇的问：“是不是那个什么出版计划？”</p>
“嗯。”</p>
丁妍轻轻点头，并且瘪着嘴道：“被方星河骂得很不服气，忽然想写点什么了。”</p>
母亲反而来了兴致，伸出手：“那么夸张？来，借妈妈看一眼。”</p>
“好。”</p>
丁妍把书递过去，然后她就看到了父母这辈子从未有过的坐立难安。</p>
“嘶……哈！”</p>
嘶可能代表辣，哈可能代表烫，不确定，反正两个中年人嘶嘶哈哈了小20分钟，脑门上都出汗了。</p>
中年残尸、中年木偶、中年小丑……方星河骂得一点都不脏，但是太狠了。</p>
不那么固执的中年人汗流浃背，固执专横的中年人破口大骂，都是此刻发生在神州大地上的常态。</p>
丁妍看到父母读完文章之后半天都不吭声，于是主动追问：“爸爸妈妈你们觉得应该怎么评价这篇文章？”</p>
“额……这个……”</p>
并不专业的父母支支吾吾，心头仿佛有千言万语，可是一旦涌到嘴边，就蛰得舌头生疼。</p>
怎么评价？</p>
我想骂一句卧槽，不知道行不行？</p>
……</p>
“其实不是评价不了，而是想要客观的评价，很难。”</p>
重新凑到一起的信号三人组，又加上一个默言，以及抽空来催命的王亚丽，正聚在石铁生家里喝小酒。</p>
花生米，拍黄瓜，猪头肉猪耳朵猪肚的熏酱拼盘，原本是聊《80后最强音》审稿的事，结果聊着聊着又拐到了方星河的《青春》上面。</p>
余桦一针见血：“从取悦现象着手，大逻辑无懈可击。”</p>
刘震雲滑头：“好就得了，20岁以下，没见过这么好的。”</p>
默言简洁：“他的创作独立性非常罕有。”</p>
石铁生什么都不在乎：“骂得痛快，虽然对同辈略嫌苛刻，但我特喜欢他对中年人，对父母，对不正确取悦对象的痛批与怒斥。”</p>
在一旁唰唰唰记录的王亚丽瞥了一眼刘震雲，笑骂道：“什么能发，什么不能发，我心里有数，自己人聊天就大大方方的聊呗。”</p>
刘震雲也不尴尬，但确实真诚了些。</p>
“《青春》是典型的方氏语言风格，与之相比，更具意象性和情感力量的《长大》反而不像是他的作品了，从情绪的角度来讲，《青春》显然要更酣畅，他刻意降低了文字的门槛，只为骂个痛快，这份凶和狂，在当今文坛是独一份的。”</p>
余桦继续强调：“立意没问题，逻辑也没问题，结尾有点问题，但不大。”</p>
“还不大呢？”石铁生哈哈大笑，“新概念还办个屁啊，盘子都快被他掀了！”</p>
“那倒也不至于，萌芽+十四所高校，这点压力还顶不动吗？”</p>
“也很难讲。”</p>
王亚丽忽然插口，聊着聊着自个笑了起来。</p>
“我出来前，社里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全是投诉的，哪怕早有预料，可这股子怒火也确实太凶猛了些，他啊，得罪的可不是一批两批人呢……”</p>
确实，方星河自己也感受到了。</p>
星光面板上，浮粉疯狂往下掉，从未如此迅猛过。</p>
理论上，作文集今天最多卖出25万册，可是仅仅一上午的时间，他掉的浮粉都不止50万了。</p>
到底有多少学生和家长看了《青春》之后好感归零？</p>
暂时不好统计，他只知道，风暴才只是刚刚迈开脚步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