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什么海？</p>
由无数先辈用信念汇聚而成的华夏精神之海，里面有志士的诗，伟人的词，数代知识分子的理想、挣扎与觉醒，以及亿万英魂朴素的心愿。</p>
那是何等的宏大！</p>
Z世代确实比父辈更红更专，可Z世代也缺乏血与火的磨砺，常常不够专注，思考难以深入。</p>
方星河正是一个典型的、博而罔思的Z世代。</p>
此番惊鸿一瞥，让他那颗因为星光暴涨而有些浮躁的心，重新沉静下来。</p>
“我会经常想起这些话，谢谢您，陈阿姨。”</p>
“不必谢我，我们决定去做新概念，为的不就是这样一天吗？是我要谢谢你，让我的理想主义有了落处。”</p>
“我知道了。”</p>
方星河只回了这四个字，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激荡着一种独立于野性和功利之外的东西。</p>
小方还在成长，大方也一样。</p>
接受这样一个时代在自己身上烙下印痕，不坏，不坏！</p>
……</p>
等到方星河挂断电话，小王喟然长叹：“我听说当今文坛式微，作协也很混乱，整个文化界一片污浊，但是，古典华夏文人今日仍存啊……”</p>
刘大山深以为然，竖起大拇指：“校长，还得是您啊，这总结，精辟！”</p>
方星河用白眼狠狠剐他一眼，什么感动都给干散了。</p>
大山讪讪一笑，没话找话：“小祖宗，我看报纸上没什么动静，有了李女士的背书，这回咱们顺利过关了吧？”</p>
“不可能。”</p>
方星河仍然十分冷静：“她只代表她自己，一个母亲病重去世的女儿。”</p>
“额……”</p>
刘大山被顶得够呛，强行加戏：“反正不管怎么样，你现在是实至名归的作家了，王老师也夸得那么郑重。”</p>
“越是位置高的人，夸起来越没有顾忌，人家不怕我出头。”</p>
方星河继续摇头。</p>
“而那些不靠作协吃饭的牛鬼蛇神，百分之百在憋大的。”</p>
小王端着搪瓷茶缸抿了一口茶水，悠悠道：“李女士虽然代表不了文学界，但是她能代表很大一部分子女啊。”</p>
人老成精，这句话真的讲到关键了。</p>
李老师的态度，其实意味着方星河的基本盘再次得到扩展，而且是扩向了一个极其特殊的人群——因为意外而失去父母、且感情甚笃的子女。</p>
这类特殊人群对《性》的共情能力强到离谱，只要能够看到，就必然贡献大量星光。</p>
他们中的很多人，可能年纪已经不小，不再具备成为方星河死忠粉的潜力，但是哪怕是一次性的收割，也是好大一笔进账。</p>
所以，唯一的问题正是如何让他们看到。</p>
现在不是2030年，有超级精准的大数据画像，只要随便点开相关软件，文章直接推送到位。</p>
现在只能靠杂志和报纸硬传，55万册的单日销量够干屁的？</p>
方星河摸着下巴，又开始打起了歪主意。</p>
嗯，这件事，还是得辛苦难防系。</p>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麻烦您二位收集一下今天的晚报和明天的晨报，我估摸着，真正的麻烦，应该是在明天。”</p>
一语成谶。</p>
23号，舆论界闭麦了一整天。</p>
24号，终于还是干起来了。</p>
难防系略显仓促地组织起第一波反攻，恰好一头撞上沸腾的文学界，当时就有一种血肉横飞的惨烈。</p>
程一中的那篇李文和案深度稿件到底没能放出去，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p>
现在不应战，等到官媒和反对派将事情定死，把他们批臭，损失将会难以估量——都是靠公信力吃饭的键政耗子，谁能忍受被掘根？</p>
没办法了，硬着头皮也得干！</p>
一时间，仿佛整个社会都在讨论方星河、讨论他的那篇性、讨论自由和自由主义。</p>
早上第一节课，方星河直接请假，来到小王办公室。</p>
“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