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兰好似被戳中了软肋，突然愣住了。</p>
什么情况？</p>
问心镜不是用来窥探内心的镜子吗？</p>
马库斯等人有些疑惑，但很快，几人便不约而同在心中叹息了一声。</p>
他们也是傻了，审判之神都是假的，问心镜怎么可能是真的？</p>
问心镜应该是邪神迷惑人心的神器。</p>
回想艾兰当时的表现，恐怕也不是什么正经法器！</p>
德拉莎悄悄看了眼那面镜子，不自觉的扭动了一下，忽然有些怀念镜子里的幻象了。</p>
好想再进去一次啊！</p>
不过。</p>
德拉莎的抗性比艾兰好一些，毕竟她被镜子的背面吓过两次。</p>
艾兰一直沉浸在镜子正面的世界里，愉悦了一次又一次，问心镜对他而言，全是美好，早轰碎了他抑制多巴胺分泌的阀门。</p>
李野提到问心镜的时候，他就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那些美好，想抗拒风月宝鉴的诱惑，除非有大毅力，能够一直盯着背面看。</p>
显然，艾兰不具备这个毅力，他甚至不知道问心镜有这个功能。</p>
风月宝鉴轻而易举凿穿了战神赋予他的抗性。</p>
……</p>
“你不用拿镜子诱惑我，我宁肯死，也不会和你这个邪神同流合污。”艾兰用力握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化妆镜。</p>
但下一刻，化妆镜已经送到了他的眼前，众目睽睽之下，他重又陷入了迷离之中。</p>
马库斯等人看着艾兰的身体变化，默然无语，还好他们投降的早，不然，这个邪神还不知道怎么折磨他们呢？</p>
……</p>
也许是肚子里有一个新生命，也许是他进入了风月宝鉴太多次，不到三分钟，艾兰就大汗淋漓的从幻象中退了出来。</p>
缴械投降。</p>
“快乐吗？”李野笑着问。</p>
他熟练的在审判之神和邪神的角色里来回切换，马库斯等人视而不见。</p>
当他们决定背叛自己神灵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退路了。</p>
只要李野不亲口承认邪神的身份，那他就永远是审判之神。</p>
“……”艾兰想放几句狠话。</p>
但看着李野手里的镜子，再看看对面马库斯等人挺起的肚子，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的神情颇有些沮丧，他感觉快要守不住自己的信仰了。</p>
为什么？</p>
为什么他经受不住那样的诱惑？</p>
懊恼，痛苦，悔恨充斥着艾兰的内心。</p>
他看向李野的目光里充满了恨意，但恨意里又夹杂着一丝期待和哀求。</p>
“追随我吧，艾兰，你是一个勇敢的战士，是战神的宠儿，拿起你手里的长剑，斩杀卑鄙的窃神者，拯救自己的神灵。”李野看着艾兰，用最光明的语言诱惑他走向堕落，“追随我，你将能日日体验神国的快乐……”</p>
“我……”艾兰神色挣扎。</p>
“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不要辜负了战神这么多年对你的栽培。”李野的声音像是魔鬼在低语，每一个字都在拷打艾兰的灵魂。</p>
马库斯等人默默叹息。</p>
明明是背叛战神，却被他说成不辜负战神的期望，杀人诛心啊！</p>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选择了穆，就意味着艾兰自己承认了战神是邪神，意味着他和过去的信仰彻底决裂。</p>
“我……我……”艾兰的双眼刹那间布满了血丝，身体和心灵剧烈的对抗，看起来痛苦之极。</p>
“加油。”李野的目光里带着鼓励，“艾兰，你被邪神荼毒太深了。想对抗自己的信仰不容易，相信一直帮助自己成长的神灵是窃神者更不容易。</p>
但我相信，你拥有强大的意志力，一定可以抵抗邪神对你的控制，你一定会战胜自己的，加油！”</p>
“……”</p>
马库斯移开了目光，不忍心去看痛苦的艾兰，太残忍了。</p>
李野悄悄抬了下手，他手里拿的是风月宝鉴，这一个动作成了压垮艾兰的最后一根稻草。</p>
“我答应追随您。”艾兰猛地瞪大了眼睛，大声吼道。</p>
“追随谁？”李野追问。</p>
“追随您。”艾兰紧紧咬着嘴唇，愤怒的瞪着李野，这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委屈，和对自己的鄙视。</p>
“我是谁？”李野问。</p>
“审判之神。”艾兰道。</p>
“在前面加上敬语。”李野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