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外,锦绣阁的厅内一片狼藉,侍从们手足无措,闹得一片鸡飞狗跳。最后还是老板娘出面一锤定音,安抚客人的安抚客人,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到是显得他们这间小屋十分清净。
盛鸣瑶在捕捉到对面珠帘外那一抹有些眼熟的身影后微微一顿,继而又转到了别处,最终将视线凝固在了苍柏身前。
地上有破碎的瓷片,描绘着大片大片金色牡丹的地毯上也被水渍染深了一小片。
“这几个人想要欺负我,说我”
苍柏清越的声音中满是落寞,又夹杂这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喉结滚动,终究没将最后的那几个字说出口。
“算了,总说这些没趣,凭白增添烦恼罢了。”
就像是一个被人欺负的小可怜,受了天大的委屈后,还体贴地不想让同伴为他忧心。
苍柏起身走到了盛鸣瑶的身边,被白绸遮住的眉眼低垂,轻轻一叹,转而又强颜欢笑道“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我们”
新仇加上旧恨,盛鸣瑶的暴脾气一下就被点着了,漂亮的桃花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抬脚就要往大厅走去,想要给两人一个教训。
“阿鸣姐姐”
苍柏急忙拽住了盛鸣瑶的袖子,语气无措,“你不要为了我生气,如果现在闹起来,旁人只会觉得我们不对,更有可能牵扯到大荒宫身上,连累师长。若是因此而影响到了明后几天的会武,反倒不值。”
“况且我身上带着田先生特意给我制成的符咒,也没受什么伤,反倒是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让我们看了场笑话罢了。”
苍柏像是能感受到盛鸣瑶的目光,十分适时的出声解释“与那女子同行之人也是一个妖族,若我没猜错,大约是郦山狐族出身。”
朝婉清自觉丢了大脸,不愿意再呆下去,跺跺脚,拉起厉成荫就离开了锦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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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了,她还真的没个长进。
盛鸣瑶耸耸肩,并未注意到身后苍柏唇角的那抹漫不经心的嘲讽,等她回过神来之时,就见苍柏又是一幅落寞可怜的神情。
像是一只被人嫌弃,丢在了路边的幼猫,祈求着下一个路人能对他宽容以待。
“郦山狐族最喜美人。”苍柏倏尔开口,嗓音轻柔,“到时候,你可不要被他们勾了魂去。”
盛鸣瑶下意识接口道“我才不会。”她说完后,方才意识到苍柏这是将她曾经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盛鸣瑶不由失笑,而后又又扬起眉梢“狐族喜欢美人,那你们龙族喜欢什么”
“喜欢宝物越是闪亮,越是珍贵,越是独一无二的,我们越喜欢。”
说这话时,苍柏嘴角噙着一抹难辨其意的笑,他伸手扣住了盛鸣瑶的手腕,继而又勾住了她的手指,用大拇指挂过了她的外衣。
“你穿这件织金法衣的样子,一定很好看。”苍柏小幅度地摇了摇盛鸣瑶的衣袖,轻笑道,“别为那些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了,我们还没去淮月楼呢。”
“反正到时候天赋比武之时,我也必定会和其中的那个女子对上,到时候报仇也不晚。”
“这样最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在比武场上堂堂正正地打败他们,远比私下使那些手段来得让人舒畅。”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集市,抬目所及皆是灯火阑珊,身旁有修士,也有赶来此处的凡尘富贵人家的小姐,皆是笑语晏晏。
苍柏和盛鸣瑶靠得很近,他们的影子被月光无限拉长,最终重叠在了一起,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对彼此许下了最忠贞的承诺,亘古不变。
若非苍柏反应迅速,直接将盛鸣瑶圈入怀中,恐怕她真的要跟着那股灵力而去。
少年抬起头,冷冷的目光穿透白绸,直直地刺向了循着两人的踪迹而来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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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热闹喧嚣,不少修士们借此盛会与久不见面的好友重逢,因此盛鸣瑶与苍柏在淮月楼门口短暂的停留,到是并未引起太大注意,只以为他们是在等人。
就连站在门口迎宾的小道童也是这般想法,因此在见到那位气质超然的公子看向他时,下意识问道“请问是二位用餐,还是”带上身后那位一看就超厉害的剑客大佬一起
“只有两人。”苍柏声音沙哑,隐含不悦。
小道童也是人精,立即做出了“请”的手势,只是还不等两人走上前,
追随勾魂火铃而来来的滕当渊略一抬头,见四周拥挤,却并无自己朝思暮想之人,不禁自嘲。
他们说的没错,自己今日可真是疯魔了。
这勾魂火铃也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这几日接连响起,偶尔只是一声,偶尔连续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