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天师尊严,祁殊还是没忍住再一次提醒他,“踩的应该是罡步,念的也有讲究,是在取炁结煞。”
只不过要么是太守规矩了,要么是道行还不够,好好的结煞入符闹得跟唱念做打似的。
“啊这样,”
贺衡看他已经停了笔,没忍住又问了一句,“那你也用唱……不是,取炁结煞吗?”
有点难以想象自己的室友做出像那个道士一样的动作的场景。
跟撒呓挣似的。
有点损形象。
祁殊摇头:“我不用。”
他是五月五日生人,体内阳极盛阴极衰,命格带煞,却唯独在画符做法这种事上颇有优势。
就像旁人画符前必须得净身心桌笔墨,下笔前还要要祝纸墨笔砚水,一丝不差地做下来还有可能画不成上乘符篆,他却只要凝神静气,就能下笔,且一气呵成,甚少会出什么纰漏。
这都不能叫祖师爷赏饭吃了,这是祖师爷亲自给他盛了饭摆了满汉全席,还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往他嘴里喂。
……当然了,这种事,天赋是一回事,师父教得好也是一回事。
毕竟也没有几个人敢闭会儿眼就画符。
成不成先两说,怕是能把祖师爷都气得晚上入梦来清理门户。
“那,你画符的时候会发光吗?”
贺衡小心翼翼地举起手,“你的光能不能稍微小点,要不然对面楼里看见了会以为咱们宿舍着火了。”
祁殊:“……”
祁殊:“???”
不是,你等等。
我好好儿地画个符,为什么要发光?
“你他妈可别叭叭了。”
团团原本懒洋洋地不想动弹,可还是被他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闹得听不下去了,从祁殊床上蹦到贺衡的怀里,尾巴一扬正好捂住了他的嘴,“那不叫发光,祁殊也不会发光,闭嘴。”
贺衡暂时被猫主子封了口,自动消了音,认认真真地看祁殊拿笔蘸了朱砂画符。
少年端坐着,手下笔走龙蛇,笔下铁画银钩。
看着有点赏心悦目,让人移不开眼。
一会儿功夫祁殊就画成了几张,从桌子上拿下了来平铺到床边。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贺衡看着坐在一堆黄符里的祁殊,越看越觉得舒服
连刚才英语给他带来的痛苦和煎熬都不见了。
“不是心理作用。”
祁殊指了指身边的黄符,“这些都是安神符,这么一摞放在这儿,别说一张英语卷子了,给你一本语法书你都觉不出煎熬来。”
贺衡准确抓住了重点:“安神符?干什么用的?”
“安神定心,去秽压惊。”
祁殊道,“一般来说专治失眠。”
贺衡恍然大悟,总结精髓:“安眠药?”
祁殊:“……啊。”
也不是不可以这么说。
“不是,那今儿晚上怎么办啊,”
贺衡捏起一张安眠药来看了看,“看见鬼之后……就让它吃了药睡觉?”
祁殊:“……”
你这到底都是哪儿来的奇思妙想。
“不是今天晚上要用的。”
祁殊简短地跟他解释,“卖了赚钱的。”
那自己室友这也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