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薄翅和郁昭从‘今天戴的发钗比昨天更好看’,聊到‘想不想吃烧鸡我现在就去买’时,守在香料铺外的侍从这才发现主子进去的有点久,而里面似乎又安静的有些怪异。
他心中疑惑,抬步走入其中。
没一会,惊慌的叫声蓦然响起:“来人啊!少庄主不见了!”
薄翅和郁昭倏忽扭头,赶紧把杂事放到一边,纷纷进去查看。
香料铺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看衣着似乎是掌柜和下人,而舒孟卿却不见踪影,显然是被人掳走。
郁昭在店铺中走了一圈,回到薄翅身边时冷静道:“动手的人不仅绑走了舒孟卿,还将铺子里刚进的香料也带走,空气里残余着这些香料的味道,顺着找过去应该就能找到他们。”
薄翅看了眼外面,见醉月山庄的人乱成一团,群龙无首,便摇着头过去,三言两语稳住了他们的慌乱。
香料在空气中的残余是有时效的,故而薄翅没有多耽误,说完就和郁昭动身,顺着香味开始追过去。
动手的人似乎也是位高手,她们追了一路,直到深更半夜才追上。
发现那人带着舒孟卿进入宅院后,郁昭无声无息的落到院子外的树上,将薄翅放到树枝上坐好。
薄翅明白她的想法,乖乖坐着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放心。
少女听话的模样着实可爱,郁昭本打算下去的,临到末了又忍不住扭头,在少女软乎乎的脸颊上亲了口。
等薄翅捂着脸睁圆杏眼时,她才若无其事的进入宅院里。
宅院中不只有舒孟卿一个人。
被掳走到中途,她就渐渐苏醒,直到这会被扔进房间里,听到不远处的啜泣声,她方缓缓睁开眼,看向那个角落。
屋外的月光从打开的窗户处倾泻而下,角落里的女子不知哭了多久,这会正眼眶红红的像只小兔子,怯生生的看向她。
四目相对,舒孟卿忽而心头一跳,脱口而出道:“三娘?怎么是你?”
宅院分前后院,绑架的劫匪们聚集在前面,被绑的人和香料都堆在后院。
郁昭路过后院时险些被香料熏倒,忍住打喷嚏的冲动后,她不得已临时掉头,先去前院解决绑匪。
她修炼内功已有一段时日,自身早已进入一流高手的阶层,再加上当杀手时的旧习未改,明明超强却过分谨慎,非要暗中下手,故而一圈下来,那群人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全都被放倒在地。
确认没有漏网之鱼后,郁昭收剑出门,放心的把薄翅抱进来。
薄翅一进屋,乍然看见这群栽倒在地的人,顿时惊悚道:“你说的暗中潜伏,就是正面大杀特杀?”
郁昭为自己辩解:“没有大杀特杀,还留了一个活口问话。”
她指了指歪倒在首座、一身香料味的男人。
“……行叭,你开心就好。”薄翅哑然,问起舒孟卿
:“孟卿呢?怎么没看到她?这群绑匪不会是把人撕票了?!”
郁昭摇头,带着她来到后院。
刚一靠近,薄翅猛的打了个喷嚏。
随着那糅杂在一起的香味越发明显,薄翅也撑不住的捏住鼻子,瓮声瓮气道:“这群人到底是干什么的?这是洗劫了几家香料铺子,才弄出这么浓郁又魔鬼的味道!”
郁昭和她一样捂住鼻子,声音闷闷的:“不知道。”
得不到答案,她们只好维持着这个动作,来到后院推开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惊动里面的两个姑娘,其中一位似是被惊吓到,猛的钻入另一位的怀中,瑟瑟发抖的哭哭啼啼着。
倒是抱住她的舒孟卿冷静一些,仔细看过来,发现是薄翅两人,霎时欣喜道:“翅儿,郁姑娘,你们怎么找来了?”
薄翅指了指外面:“这里的味儿太重,出来再跟你说。”
远离了重香熏人的后院,薄翅深吸了口气,将她们跟着香味找过来的事情说出来。
舒孟卿恍然:“原来如此,我们常年与香料为伴,已经习惯了这些味道,倒是忘了对于外人而言,这有多明显。”
“今日之事多谢两位了。”她微微苦笑:“我们醉月山庄欠了你们这么多,便是想还,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能用来还的了。”
薄翅不在意的摆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况且我们又是朋友,谈这些就生分了,倒是这位姑娘……”
她纳闷的盯着那位小兔子一样的女子,又看看护着她的舒孟卿,语气古怪道:“你们这是……患难见真情?”
舒孟卿淡定的脸上浮现红晕,声音中多了些不易察觉的羞涩:“差不多,我原与三娘并不熟,只是几年前的焚香大会上见过一面,她那时代表着蜀地,我代表着金陵,互相切磋过制香技巧。”
“没想到几年过去,我们竟会在这种地方重新相遇。”舒孟卿面露无奈,看着三娘的眼眸里又带着庆幸:“她被绑的时日比我久,所幸那群人并不是为了财色而来,将她关在房里后就没再动过她,不然……”
剩下的话语被吞了回去,薄翅等人却明白她的意思,见三娘一副不敢从舒孟卿身后离开的怯懦模样,薄翅便体贴道:“宅院里的人都会阿昭解决了,你们先去找个屋子休息,等到明天天亮,我们再回去。”
舒孟卿轻抚三娘的后背,点点头感激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