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着蓝衣,阴沉沉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声音柔柔道:“师姐,我来接你回家。”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随即隐晦的看向正中间的新人。
郁昭率先往前一步,护住身后的薄翅,神情冷淡的正欲开口,忽而脸色一变:“你身上的味道不对……快屏住呼吸!空气里有毒!”
云岚伊抬起手,施施然的挽起脸侧的碎发,笑吟吟道:“这个时候才发现,已经晚了。这毒不仅在我身上,还在你们的桌上,你们这群人,一个也别想跑!”
随着她阴冷的话语落下,方才还站着的众人一个个摇摇晃晃的栽倒,勉力睁大眼睛也无济于事。
郁昭身形晃动,蓦然抽出佩剑抵在地面,单膝跪在地上,不肯从薄翅身前移开半步。
薄翅掀起绯红的薄纱盖头,匆忙走到她身边,捏住她的手腕查看她中了什么毒。
被冷落的云岚伊站在原地也不恼,只目光幽深的盯着薄翅,弯唇赞叹道:“师姐今日真美。”
薄翅冷着脸不搭理她,发鬓间的步摇微微晃动,质地极佳的红玉石榴珠衬得少女越发肤白貌美,云岚伊瞧的渐渐痴了,声音温柔道:“可惜师姐如此盛装打扮,却是为了嫁给外人,岚伊明明记的,师姐小时候扮做新娘时,口口声声说要嫁的是我,怎么出了一趟,就变了心呢?”
云岚伊幽幽的说着,满含委屈与控诉。
然而薄翅根本没有理会她,给郁昭切完脉后,当即伸向郁昭的袖中,果不其然摸到她之前送给对方的瓷瓶。
从瓷瓶里倒出一枚丹药喂给郁昭,薄翅这才松气,有功夫转头看向云岚伊:“药谷里姐妹众多,我们年幼时不止闹过一次过家家,光是扮成亲就不知扮过多少次,今日我是她的新娘,明日她又是别人的新娘,像这种童言大家尽皆说过,你何必独独抓着我不放?”
云岚伊扯了扯唇角,眼中泛起悲哀:“因为我从小到大,都只对师姐说过这种话。旁人玩过家家时是随便找人,只有我要么不玩,要么……只娶师姐。”
薄翅愣住,努力翻了翻原主的记忆,却对这件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云岚伊垂眸,了然的笑道:“师姐果然不记得,也对,那时候的我刚被二师父捡回来,瘦瘦小小的比不上其他姐妹,师姐自幼天赋惊人,是大家捧在手心的娇娇,又怎么会注意到我的存在。”
薄翅被她说的莫名愧疚,咬咬牙打断道:“往事何必再提?我只想问你,你今日过来下毒究竟意欲何为!”
云岚伊收敛神色,淡淡道:“师姐看不出来吗?我当然是来抢亲的,这毒是由二师父的爱宠茸茸所制的蛇毒,莫说是师姐,就连大师父那也没有解药,我看你还是不要再白费功夫,乖乖和师妹回。”
“呵。”从始至终未发一言的郁昭陡然冷笑出声,倏忽站直身体,拔剑出鞘直至云岚伊,一字一顿道:“翅儿是我妻子,她这辈子都不会和你走!”
话音一落,郁昭脚踏地面,眨眼间杀至云岚伊的面门。
云岚伊脸色骤变,根本没料到这种发展,还来不及从怀中拿出剩余的蛇毒粉,便被郁昭转手的剑柄击中腰腹,倒飞着摔落在地。
她捂着腹部,猛的喷出一口血,半天直不起身子,只能艰难的抬头,难以置信道:“怎么会……”
薄翅抬步走到郁昭身边,与郁昭并肩而立,看着她轻声道:“放下云岚伊,我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了。”
云岚伊神情茫然,半晌后低低一笑:“让岚伊放下,师姐还不如亲手杀了我,这样还来的痛快。”
薄翅见她不听,摇摇头对郁昭道:“你把她关起来,我先丹房做些药,等这边的事情解决,再给药谷写信,让他们过来接人。话说回来,茸茸是我二师父的心头宝,也不知道他
得知茸茸只剩骨灰粉后,会是什么反应……”
薄翅嘀咕着话,提起艳丽大红的裙摆,匆匆了丹房。
郁昭则黑着脸把云岚伊锁进空屋子,处理剩下的事情。
所幸云岚伊在炼制毒药时专攻的是隐蔽与高效传播,为了优先抢亲,她抛却了剧毒,这才给了薄翅缓冲的时间,紧赶慢赶一下午,终于将丹药炼制而成,让动弹不得浑身麻木的客人们解了毒。
婚事顺顺利利的结束,只有客人们遭了罪,薄翅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又额外给每人赠了些独家制作的万能解毒药。
来了一趟还有意外收获,大家十分欣喜,离开时笑呵呵的,完全没见半点受惊的迹象。
送走最后一个人后,薄翅着实累的不轻,走着走着就靠到郁昭身上。
郁昭索性把她拦腰抱起,对舒庄主等人道:“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我先带翅儿回休息。”
众人一愣,旋即露出恍然的神色,清着嗓子道:“对对对,我差点给忘了,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夜!”
本来没想做什么的郁昭:“……”
舒孟卿在旁掩唇一笑,反过来催促道:“快回房,对了,记的用上我们送的那盒合欢香。”
郁昭心生疑惑,抬步离开时还在纳闷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合欢香是用来清新凝神的吗?
为何特意让她们在、在大婚之夜用上?
回到新房,郁昭给薄翅擦了擦爪子,见妻子翻着身、抱着被子就睡过,不由哑然失笑的吹灭灯。
路过梳妆台时,她迟疑了瞬,还是拿出台上的合欢香,点燃后用起来。
清甜的香味逐渐弥漫房间,郁昭呆站着等了会,发现自己除了神智一清外没有别的反应、而薄翅还在呼呼大睡时,不由摸了摸鼻子,轻咳着上.床休息。
房间里安静下来,直至午夜时分,一双藕白玉臂挣脱了大红嫁衣的束缚,揽住了郁昭的脖颈。
薄翅浑身清凉,眼尾迤逦着红晕,在惊醒的郁昭耳边低吟,抱怨似的撒娇道:“好热……”
被她这么一说,郁昭这才发现自己也心生燥热,有如一把小火在体内,烧的她口干舌燥。
这股热潮不强烈,她完全可以运转内功压制下。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