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听到浴室的关门声后，许放的眼皮耷拉下来。回想起林父刚刚的话，他突然就抬起眼，像是轻叹了一声，神情看起来隐晦不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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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p>
两人都比较随意，一般都是当天决定当天去哪。想到想做的事情便出门，想不到便能在酒店里窝个一整天。</p>
出乎林兮迟的意料，这几天父母一直没给她打电话，她虽觉得奇怪，但倒也松了口气，乐得自在。</p>
想着许放的话，林兮迟还刻意地跟他保持了距离。因为订的是双人标间的关系，她原本还有个半夜去爬他床的想法，也瞬间因此而消失。</p>
林兮迟的假期放到三十一号，但许放三十号晚上就得回学校。</p>
许放想给她改签三十号回去的机票，被林兮迟拦着了，缠了他一天之后，到点了才把他送到了学校门口，之后才自己一个人回酒店。</p>
她一个人在一个不算熟悉的城市，许放格外不放心，在她回程的一路上，还跟她讲了一路的电话。</p>
等确定林兮迟回到了酒店，两人又说了几句，她才挂掉了电话。</p>
林兮迟垂头看了眼手机，突然注意到她和许放打电话的时候，有个B市的号码打了进来，时间在十分钟前。</p>
她也没想太多，想着应该是骚扰电话，便放下手机，到浴室里去洗澡。</p>
等林兮迟再出来的时候，她坐到床上，看到一旁的手机时，又想起了刚刚那个电话，莫名有种强烈地想打回去的欲望。</p>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光线明亮的有些刺眼。</p>
林兮迟躺在床上，睁着眼盯着那束光，神情有些呆滞。她在床上想着事情，渐渐犯困。很快，她爬了起来，关上了房间的灯。</p>
准备睡觉的时候，电话再度响起。</p>
林兮迟下意识就认为是许放，连来电显示也没看，直接接了起来，懒洋洋地问：“点完名了？”</p>
那头很安静，迟迟没给她回应。</p>
林兮迟等了一会儿，纳闷道：“你怎么不说话？没信号吗？”</p>
说着她就把手机拿离耳边，看了一眼。这才发现给她打电话的人不是许放，而是刚刚的那个B市的陌生号码。</p>
见状，林兮迟愣了，犹疑地把手机贴回耳边，小声问：“您好，您是哪位呀？”</p>
过了几秒，那头终于有了动静，声音轻而哑，说出了一个出乎她意料的名字。</p>
“我是林玎。”</p>
“……”</p>
林兮迟从来没想过林玎会有主动给她打电话的一天。</p>
她的呼吸一滞，神情有些茫然，嘴巴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电话里安静了很久，林玎也没有开口。</p>
林兮迟的眼睫颤抖着，像是忍受不了这样安静的氛围。良久后，她主动问：“你有什么事情吗？”</p>
林玎的声带像是被伤过，说起话来会带着点沙，声音偏中性：“之前你跟爸妈打的电话是外放的，我听到你说的话了。”</p>
“……”</p>
她的声音发颤，一字一顿地说：“对不起。”</p>
这是一个意想之外的电话。</p>
这也同样是一句意想之外的话。</p>
林兮迟握着手机的力道抓紧，喉间一哽，鼻子莫名一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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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七年，通过DNA数据库，警方通知了林父和林母，告诉他们找到了失踪孩子的下落。林父和林母过去之后，当天就把林玎带了回来。</p>
林兮迟还能记得第一次见到林玎时，她的模样。</p>
因为营养不良而造成的面黄，头发像枯草一样，瘦得明显凸起的骨头，以及走路一跛一跛的模样。她的表情怯懦又恐惧，茫然地看着四周。</p>
像是一个外来者，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格格不入。</p>
虽然父母从来没跟林兮迟说过林玎先前发生的事情，但通过亲戚的口中，她也大概了解了一些。</p>
林玎被拐卖的时候才七个月大，她没有记忆，思维也还没成型，被人贩子卖到了一个偏僻的村子里，给一户生不出孩子的人家。</p>
在此之前，林玎都过得不算太惨，虽说那家人对她不算多好，但也会送她到村里的小学上学。</p>
但后来，在林玎十二岁大的时候，那户人家的女主人居然意外地怀上了孩子。</p>
而且还是个男孩。</p>
算是老来得子，他们想把最好的都给那个孩子，却没有那个能力和金钱。然后，他们就把主意放到了林玎的身上。</p>
二次倒卖。</p>
他们把林玎再度交还给了人贩子，换取了一笔金钱。然后人贩子将林玎卖给了另一户人家，给那家的傻儿子当老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