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一弯弦月,漫天星光,本是极静谧的夜晚。此时却让人感到格外压抑,陌生,不适。总希望这夜赶紧过去。可是,这夜才刚刚开始。
凰儿喘着粗气,步履维艰,感觉实在是跑不动了。虽然师父有法术,但是一拳难敌四手,况且后面追着呢,可都是要她命的人。师父被她拖着,无法施展功力。这衣服亦是血迹斑斑,在这雪亮的月光下,格外醒目。她有些后悔了,后悔没有听凤九天的话。在等三天,就三天,凤九天就要出关了,也许,他是真的会带自己回去的。
孔青儿带着人,步步紧逼。看来自己这次真是在劫难逃,可是连累了师父,这样一个如玉般的君子,就这样跟着自己死了。死得不明不白,未免太可惜了。凰儿一贯不欠别人,这次却是欠了这个男人。她侧脸看了一眼师父,带着面具的脸并不能看到具体的表情,只是嘴角那抹笑还是若隐若现。她也笑了,嘴角弯弯,艰难地开口:“师父,你走吧,别管我了。”说着就要停下来。
其实此刻她的师父也是心急如焚,也不知道三弟如何了。自己这一趟决定,未免有些草率。若是不答应凰儿,也不会中了孔青儿的计谋。如是凰儿出了事,不说自己会痛心,就单是凤九天,也饶不了自己。这时他才发现,有时候,想要护一个人周全,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他多想告诉凰儿,自己就是龙啸天。可是,他不能。他回头看了看后面紧追不舍的黑衣人,停住了脚步。龙啸天决定放手一搏,无论如何,都要保凰儿周全。
“好,我们歇会。”说话的功夫,龙啸天已经将凰儿带到一个高高的山岗站定,脚下是密密丛丛的树木,孔青儿很快就追了上来。她冷笑一声,一挥手,其他人就将凰儿师徒团团围住。龙啸天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满眼疲惫但并无惧色地凰儿。终于抽出了手中的剑,剑气冷漠冰凉。听得见黑衣人吸气的声音,但还是无惧的迎了上来。这把剑凰儿并不认得,可是其他黑衣人却是识得,这是清水河之王的随身携带之物---凉无痕。顾名思义,就是即便杀了人,对方也只是感觉到冰凉,并不会留下丝毫痕迹。
孔雀山庄的这些人,都以为凰儿不过一介凡人,如此大动干戈,未免有些过了。此刻才知道,这个丫头原来不只是一个凡人。要知道清水河之王生性冷淡,从来不多管闲事。可看眼下的情形,这是要保全这丫头的意思。况且这凉无痕不轻易示人,看来此人是清水河之王不假。不过,孔青儿并不知道这些,她见白衣男子将凰儿放在山岗,居然抽出了剑。“简直是找死!”她心中一喜,就提剑迎上来,直奔山岗上的凰儿。
龙啸秋的功力,再加上这把剑。应付这些人本不是问题,但是瞥见孔青儿只取凰儿的性命。就毫不迟疑地讲手中的剑掷了出去,孔青儿听见耳边剑气呼啸而至。再躲已经迟了,那剑很快,似乎有灵性。打掉了自己的剑。孔青儿只觉得手腕一凉,低头看:手腕已被划破,鲜血如注。她吸一口气,按住穴位,飞快的缠住。再抬头,眼中狠戾更甚。
“不要管我,去保护师父。”凰儿对着凉无痕大声喊到,那剑却是不动,就横在孔青儿面前。凰儿看到师父法力明显弱了,身上有好多伤口。她不知哪来的力气,霍得一下站起来“你这把蠢剑,那才是你的主人。”凉无痕果然是把灵剑,虽然迟疑,还是朝着龙啸天飞去。龙啸天接了剑,终于从被动中扭转过来。
这对于孔青儿来说,无疑是个机会。虽然右手腕有伤,但杀了凰儿还是绰绰有余。她将剑握在左手,朝凰儿刺去。凰儿看着师父,粲然一笑,闭上了眼睛。
过来好久,也没感觉到疼痛。她不解地睁开了眼睛,发现孔青儿已经被摔在一旁,看起来伤的不轻。只见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凰儿顺着看去:这才看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这个人一身黑衣,可是着一件红色的披风,很是醒目。凰儿看得见他的背影,见他出手又快又狠。那么多的黑衣人,死的死,伤的伤,活着的依然都是废人了。她心下惊骇,就见这人朝师父扑过去,凰儿忘了害怕,大喊一声:“不要。”就见那男子回了头,满身戾气,眼睛发红,面色狠戾,但凰儿还是认出了他,那是凤九天。他回头狠狠地瞪着凰儿,似乎不认识她。凰儿也感觉他跟平日里不太一样,但还是满心欢喜的奔过去了。
“凰儿,别过来,他入魔了。”龙啸天忍着痛,大声阻止,可惜已经晚了,凰儿已经跑到了两人的跟前,就见她伸手扶住了自己。凤九天的手掌已经劈下来了,他一把拽过凰儿,自己硬生生接住了这一掌。这一变故,凰儿显然是没有想到,她有些发愣,但还是气急败坏地朝凤九天大吼“凤九天,你疯了?这是我师父。”
凤九天对她的吼叫浑然不觉,还是眼睛赤红的看着她。凰儿才觉得不对。“出关时间还有两日,凤九天出现在这儿,难道.......”她不敢往下想了,抬起手在凤九天眼前虚晃“还认识我吗?我是凰儿。”
凤九天还是目光涣散,凰儿看着眼前横七竖八的尸体。再看满身鲜血的师父,还有满身戾气的凤九天,只觉得心惊胆颤。还是站了起来,对身后重伤的师父说:“师父,快走,找三太子去。”
“可你?”龙啸天看来了,凤九天虽然入魔,但对凰儿似乎有些记忆。
“他不会伤害我的,你快走!”凰儿见凤九天举起了手中的剑,她扑了出去。一把抱住了凤九天:“夫君,你醒醒,我是你娘子。”这是个太过遥远的声音,不过,确实是起了作用。凤九天居然弃了剑,自语道:娘子,娘子,我就是来找娘子的。凰儿终于落下了泪:“嗯,娘子找到了,我们回家。”凤九天任由她扶着,朝前走去。龙啸天望着不远处急吼吼奔过来的绿翁等人,收了自己的剑,很快就消失了。孔青儿这才缓过神来,师兄入了魔,居然还记得那丫头。这叫她如何不气,什么废后?看来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她挣扎着爬起来,手中的剑对着凤九天直直的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