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耳闻,不知何时兴起,家父曾有消息传来,让我留心一二,只是这割鹿楼神秘得很,晚辈目前亦是毫无头绪。”
大师点点头继续说道,
“这组织很神秘,我们得到关于割鹿楼的消息也是贵派传递过来的,几大派同气连枝,在各州查探有关割鹿楼的消息,却是一无所获。至于我们派人去王府护卫,自然是为了护着西凉王的周身安全。想必居士也听闻青州鲁王遇刺事件,这西凉王若是遇刺,我凉州难保不乱,到时遭难的,却是平民百姓。”
霍弃疾点点头,然后说道,
“大师慈悲为怀,心系苍生,是晚辈多虑了,晚辈就不打扰大师清修了,就此告辞。”
说完他起身行礼。
这时他想起了那个小沙弥,便开口问道,
“请问释怀大师,那法号名为悟忘的小师父师从哪位大师?”
刚起身准备送客的释怀大师一愣,便是说道,
“悟忘上山不过半年,尚未拜师,居士何来此问?”
霍弃疾略作沉吟,开口说道,
“晚辈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居士但说无妨。”
“晚辈身前缺个弟子,适才见到悟忘小师父,心中欣喜,既然悟忘小师父尚未拜师,所以想收他做个徒儿,还望大师应允。”
比起之前的询问,霍弃疾此举才是唐突,毕竟是从释空寺要人,这要是传出去,他玄一门收了释空寺的小沙弥做了弟子,释空寺的脸面在何处。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连之前动怒的释法大师竟然依然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释怀大师则双掌合十道,
“阿弥陀佛,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居士询问悟忘便可,他若与居士有缘,便随他去。”
这时一只没有开口的空闻说道,
“方丈,师父,我带居士去见悟忘。”
霍弃疾说道,
“那便有劳空闻师父了。”
与其他两位大师行了礼,他与空闻离开了禅房。
见二人离去,释法问道,
“师兄怎么看?玄一门的人突然来咱们释空寺,还是霍星纬的儿子,当真如他所说,是他自己的意思么?”
释怀说道,
“玄一门的态度也罢,国师的意思也罢,霍弃疾的意思也罢,我寺是我寺,他人是他人,佛光普照,谁也挡不住。”
释法说道,
“师兄高见,那霍弃疾呢?”
释怀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
“随他去,以免节外生枝,另外马上飞鸽传信给释远师弟,让他注意一下,以免出了意外。”
悟忘没想到空闻师父会带着这位居士来找自己,而这个似乎比空闻师父更厉害的人竟然要收自己为徒。
空闻在旁说了几句,大意是悟忘无需心里有负担,释空寺是讲缘法的,上山是缘,下山亦是缘。
当初他上山的时候,空闻便看过这孩子根骨,不适合修行他们释空寺武学。明王诀与金刚大手印走刚猛路子,这孩子生得文文弱弱的,确实不适合。
要不是他师祖要留下这可怜的孩子,怕是就遭到婉拒了。
不是释空寺心狠,是天下可怜人太多了,他们释空寺愿普渡众生,却无法养活众生。
院墙外传法,是佛光普照。
院墙内授业,是吃喝拉撒。
一切的缘法的背后,得先活着,而活着,便是吃饱穿暖。
悟忘小沙弥并未纠结太久,便下定了决心,决定跟着这位据说是九大派之首玄一门的高人下山。
他打完包裹,与寺中师父告了别,便跟着自己将来叫师父的人下了山。
下了山他不再是悟忘,而是邢云旗。
下山路上,他遇见了寺中年纪最大的师父。
他不太明白,师父都这般年纪了,为何还让他扫地,他曾跟管事师父说过,要不自己去扫山路,管事师父没告诉他为什么,只是告诉他,在寺里听话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