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文德一脸好奇地看向司马若兰,莫非姑姑远嫁扬州,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司马若兰轻声说道:“母后,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您还提这些做什么?”
说完看了眼放在桌上的药,柔声说道:“母后,这药都凉了,怎么还不喝?”
司马文德在旁说道:“姑姑,朕进来时,这药都熬好了,可皇祖母嫌苦,朕怎么劝她都不喝。”
太后摇摇头道:“哀家若非等着那个结果,早就去找先皇去了,这药太苦了,就让哀家过几天好日子!”
司马若兰柔声劝道:“母后,您还是把药喝了,那边有果脯,喝完药之后,您吃两片果脯就好了。”
太后摆摆手说道:“谁劝哀家也没用。”
说完看向司马文德说道:“德儿,怎么回事,还没有机会动手么?哀家怕是等不及了。”
司马文德拍拍太后的手说道:“祖母,您先把药喝了,这样您就能好了。”
太后盯着司马文德看了几眼,随后长叹一口气道:“德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哀家。”
司马文德挤出一丝笑容道:“怎么会,德儿怎么会欺瞒祖母呢!”
太后沉默了片刻问道:“你父皇呢?他为何不来探望哀家?”
司马文德轻声说道:“父皇眼下不便离开,您也知道,他那座殿中……”
太后转头看向司马文德,面露怒容道:“德儿,你还想骗哀家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今日哀家会无故叫你来么?”
随后她又看向司马若兰道:“你为什么不回扬州?”
“我……”
司马若兰扑通一下跪在太后床榻前,含泪说道:“母后,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兰儿也不想苟活了。”
太后抬起手来,一巴掌就朝着司马若兰的脸扇了过去,只是这手就要打到她脸上的时候,却又停住了。
司马文德也跪在太后床前,满眼尽是泪水道:“祖母,完了,什么都完了,父皇死了,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太后看着痛哭流涕的司马文德,叹了口气,伸出满是褶皱的手,帮他擦了擦眼下的泪水,低声说道:“你俩都起来,兰儿,你好糊涂啊,你若就这么死了,将来谁来为我们司马氏报仇?”
“德儿,国师大人呢?他不说要保你性命的么?既然朝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为何不站出来说句话?”
想了想,她喃喃自语道:“难道他也……不会的,应该不会的。”
司马若兰惨笑道:“母后,就算我活着,又如何能替我司马氏报仇?难道要我一个女子去杀了袁氏么?母后,别说女儿没有这个能耐,就算我有这个能耐,可袁家毕竟是承志的家啊,我是他的娘亲,又如何能忍下对他这般。”
太后双目微闭,一下子躺在床上,单手握拳,连砸床榻说道:“孽缘呐,孽缘呐~”
司马文德想起那个神出鬼没的陈方早,举目四望,却什么也没看见。
他很想让陈方早跳出来,站在他们面前,告诉他的皇祖母,有陈方早奉国师之命,在暗中保护着他。
司马文德想了想,决定将此事说出来,刚欲开口,鼻翼微动,似乎闻到一股烟味儿。
他抬头看向司马若兰,轻声问道:“姑姑,您闻到什么烟味儿没有?”
司马若兰细细闻了闻,点点头道:“好像是有些烟味儿。”
说完她抬头看向门口招呼道:“荣姑姑,荣姑姑~”
每次司马若兰来到太后寝宫之后,都会屏退左右,只留荣姑姑在门口。
无人应声。
司马若兰心中一惊,抬头看了眼司马文德。
司马文德站起身来说道:“姑姑,我过去看看!”
太后招呼司马若兰道:“兰儿,你过来,扶哀家起来!”
司马若兰坐在床头,扶太后坐了起来。
太后喘着气说道:“兰儿,哀家知道你心中是怎么想的,可哀家不愿就此白白送了性命,兰儿,答应母后,若是有机会,就离开洛月城,哪怕不回扬州,只要活着就好。”
司马若兰刚要说话,司马文德急慌慌地跑了回来说道:“姑姑,祖母,大事不好了,失火了,失火了,外面到处是浓烟。”
司马若兰惊道:“荣姑姑呢?她怎么不赶快叫人去灭火?”
司马文德跺着脚道:“姑姑,荣姑姑被人打昏了,这火,只怕是冲着朕来的。”
说完半蹲下急声说道:“祖母,您快趴到孙儿的背上来,朕背您出去。”
太后摇摇头道:“德儿,你和你姑姑快走,就别管哀家了,快走,祖母就算出去了,也活不了几天了,还不如就此安葬在这里。”
司马文德急得快哭了,也不管太后同不同意,拉着太后的胳膊就往背上拉,边拉边说道:“姑姑,你快帮我一把,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说话间,火势竟然已经蔓延到这间屋子。
好在太后的寝宫建得高大,三人还不至于一下子被滚滚浓烟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