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说的是！”</p>
侯终德举起了酒杯，应和着。</p>
等到酒宴散去，侯终德送走了两人，那满是笑意的脸垮了下来。</p>
“一帮傻子，萧宝夤说什么都信，老子跟着他是为了富贵，还兴复汉室，就他也配！”</p>
——</p>
华州州城。</p>
原本的刺史府，此刻暂时被李爽征用了。</p>
屋子里，坐满了华州各郡县的党长。</p>
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局促不安。</p>
虽说李爽当初下令二十日内让他们聚齐，可真到的时候，还是要比预期的晚了许多。</p>
有些人根本找不到，可听说不来要没收这一党之地，他们还是被底下的邻长、里长架来了。</p>
“听闻萧宝夤当初谋逆之时，你们之中不少人都响应了！”</p>
李爽这话一说，在场大部分人都跪了下来。</p>
“国公，饶命啊！”</p>
李爽抬了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如此。</p>
“今日我不是来问罪的，只是想要知道你们为何要响应萧宝夤？”</p>
李爽随意指了一位跪着的党长，却听他说道：</p>
“陛下……不，萧宝夤这逆贼跟我们说他要兴复汉人之基业，只要他立了国，以后我们就不会受胡人欺负！”</p>
李爽又看向了其余跪下的党长，便见他们也都点了点头。</p>
“说得好啊！”</p>
李爽说完，在场不管跪着的还是没有跪着的，都愣了。</p>
“国公刚才是说好？”</p>
“我是说要兴复汉人之基业，胡人才不会欺负你们。”</p>
李爽让一众跪下的党长站了起来，问道：</p>
“可光靠什么一个萧宝夤，立一个什么齐国，你们就能不受欺负了么？”</p>
一众党长听了，心中震惊，有胆大的问道：</p>
“那该如何？”</p>
“你们得自己拿起刀来，自己保护自己，而不要希望别人来保护你们！”</p>
李爽这句话，犹如一击重锤，击打向了一众党长的心。</p>
胡人当兵，汉人种田。</p>
这已经是上百年的规矩了。</p>
可如今，有一个人就这么站在这里，让他们这些种田的拿起刀。</p>
这些党长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不是兴奋，而是恐惧！</p>
一时间，他们全部跪下来了！</p>
“国公，我等都是良民，不敢杀人！”</p>
李爽看着这一众党长，纵声道：</p>
“尔等以为居于田亩，就能保得一家老小平安么？尔等以为乖乖当良民，不争不抢，这乱世就与尔等无关么？尔等以为不欺负别人，别人就不会来欺负尔等么？”</p>
李爽的话又如一把尖刀，刺入了一众人心中那不想要被戳破的软肋。</p>
“都给我站起来！”</p>
李爽睁大了眼睛，看着纷纷起身的一众党长，质问道：</p>
“六镇以来，关中动荡，胡匪肆虐成灾，朝廷横征暴敛，尔等一年耕作，到头来又剩下了多少？交了田赋，不够，当了徭役，不够，献上了妻女，还是不够，如今你们看看乡间，还剩下多少户人家？”</p>
一众党长之中，有人崩溃了，近乎歇斯底里的质问道：</p>
“这都几百年了，都是这样，我等又能如何？”</p>
李爽听了，脸上露出了笑容。</p>
“我欲在华州立军府，设府兵，均田免役。尔等回去，告知乡里，若是不愿再受欺凌，就来找我吧！”</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