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国点燃旱烟，刚抽了两口，现在又翻出歪把小手锯，拎着往西走。</p>
他刚才想省事儿，就没锯树，现在看来还是不能偷懒。</p>
时值腊月，又是深山中，天黑的又早又快，现在太阳已经落山，火堆照亮一片区域，但更远一些的地方还是乌漆嘛黑，相当瘆人。</p>
“我和你一起过去。”</p>
许大海背着猎枪，拿上手电筒，边往张爱国离开的方向走，边扭头对许虎他们道:</p>
“你们先做饭，把火也生的旺一点儿。”</p>
“好嘞。”</p>
“哥，要我也过去不？”许虎正往小锅里倒冰，抬头问。</p>
“不用，你留下做饭吧，有我俩就够了。”</p>
枯树距离众人也就一百多米，海碗口粗细，生长于一块大石砬子旁边，死亡多年，枝丫弯曲，树皮都已剥落。</p>
许大海，张爱国两人，一人打手电，另一人锯树，偶尔轮换位置。</p>
噌噌噌～</p>
锯末纷飞，有淡淡的松木香味儿飘散开。</p>
等树周围都锯开深深的槽子后，许大海卯足力气，一脚踹上去，咔嚓，树干直接断裂大半。</p>
王爱国呼哧呼哧大喘气，又摇晃，又用脚踹，很快枯树彻底断裂下来:</p>
“我想起来了，当年打鬼子的时候，这地方没少死人，阴森森的，搞不好有脏东西，海兄弟，咱赶紧回去！！”</p>
“别瞎说。”</p>
许大海也往西看了一眼，只见微弱月光下，山坡上的一棵棵老树，枝丫扭曲如同根根鬼爪子，半空中还有夜行鸟类的怪异叫声——他的心脏，也不由狠狠抽动了两下。</p>
“走走走，快走！”</p>
“哈哈，你不是不害怕吗？”</p>
两人连拉带拽，等把枯树拖回营地后，发现放了盐豆子的小米粥，已经煮的差不多了。</p>
一人一碗。</p>
另外还有烤好的粘豆包，鹅肉等等，大家狼吞虎咽，等胃里有了热腾腾的食物，很快一股暖流流遍全身。</p>
舒坦！</p>
“啊，这死冷寒天的，能吃上一顿热乎饭，是真幸福啊！”</p>
“是啊，平常也喝小米粥，咋没感觉这么香呢？”</p>
“我这还有酒呢，来两口。”</p>
等喝完一碗粥，再喝第二碗时，众人的速度就慢了下来，边溜着碗边儿喝粥边唠闲嗑儿，阵阵笑声荡漾开来，气氛轻松又自在。</p>
哔哔啵啵～</p>
木头在燃烧，热量炙烤着周围，积雪融化成水，地面慢慢被烤干。</p>
等吃饱喝足后，气氛越发悠闲起来。</p>
张爱国和许大海两人用手锯，轮流把枯树锯成一段段的，方便燃烧。</p>
许虎烤地瓜。</p>
黄磊在擦枪。</p>
许业良则是往锅里放上冰，准备再烧些热水。</p>
“守夜咋安排？”</p>
“我和虎子守前半夜。”许大海把锯下来的，一段一搾多长的木头扔到旁边，笑道:</p>
“业良哥，黄磊哥你们守后半夜，咋样？”</p>
“行啊。”</p>
两人没有意见。</p>
张爱国张了张嘴，不过最后还是没说什么，点燃旱烟，眯着眼睛，非常享受的抽了起来。</p>
烟气丝丝缕缕，与如墨的夜色融为一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