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姿势都一样。</p>
不过她为了稳妥，右脚都是踏三四下地面，让车子多移动一段。</p>
很快，道路两边的房屋被彻底抛在身后。</p>
荒荒油云，寥寥长风。</p>
入眼是一片洁白，一棵棵松树树冠上覆盖着白雪，圆润，厚实，看上去还有几分童话世界般的可爱。</p>
“冷不？”</p>
许大海双臂夹着自家姑娘，防止她掉下去。</p>
“不冷。”</p>
风吹的小丫头低着头，看着不断转动的前轮，在洁白雪地里留下印子。</p>
雪真的好白啊——就和白糖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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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坤和几个半大孩子，不惧寒冷，正在屯口撞拐呢。</p>
“撞拐”是一种古老的游戏，双手或单手抱着一条腿，用一条腿在地上蹦，彼此相撞。</p>
偶尔摔倒在雪地里，都是常有的事儿，没有哭闹，爬起来继续玩儿。</p>
“海哥！是海哥！！”</p>
有人眼尖，大声喊叫起来。</p>
“来我家！我给你们拿好吃的！”许大海并不停下，边大声回应边快速骑过。</p>
孩子们开心的嗷嗷叫。</p>
两辆自行车在前，半大孩子们迈开大步在后面跑，厚实的积雪上留下深深的脚印儿。</p>
大家衣服大都破烂，埋汰，恍惚间就像是土匪进村儿了。</p>
等回到家里，给他们拿一些花花绿绿的糖果，糕点等等，孩子们满眼新奇，渴望的吞咽口水。</p>
“这种糖，我去年吃过，可好吃了！”</p>
“哎？这叫巧克力，名儿怎么这么怪！”</p>
边吃边唠嗑儿，在许大海一鳞半爪的描述中，孩子们目光热切，开始在脑海里勾勒燕京的样子，线条粗糙，心神向往。</p>
“小海！小海！！”</p>
老爹许厚田叼着烟，戴着飞了边子的狗皮帽子，大步来到这院儿。</p>
不一会儿。</p>
从屋里拿出一挂鞭炮来，挂在落着雪的樱桃树树枝上，用烟头点燃。</p>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p>
热闹喜庆，扫除晦气。</p>
淡淡的年味儿飘散开来。</p>
临近年关，走亲访友，各种宴请，各种鞭炮炸响，还有人用矿上的雷管，在河里炸鱼的，轰！像地震了似的。</p>
时间匆匆，转眼来到阳历1991年2月14日，阴历大年三十。</p>
咻——砰！</p>
噼里啪啦！</p>
轰！</p>
一大早，各种鞭炮声就不断，还有孩子们，拿着铁丝，皮筋，自行车链子瓣儿制成的“盒子炮”，跑来跑去，玩角色扮演。</p>
嗯，扮演土匪进村儿。</p>
今天是阴历最后一天，许大海便没有出去应酬，而是在家躲清静。</p>
他坐在炕桌旁边，吃了个泡好的冻梨，又看了一会儿报纸，肥肥的大懒猫卧在他的腿上，美美的睡大觉。</p>
狗子们则是卧在地上，拥拥挤挤，同样睡的香。</p>
哗啦～</p>
合上报纸，抬头看看表，发现已经上午10点25分了。</p>
“秀秀，快吃午饭了吧？”</p>
“嗯呐，你想吃啥，我给你做。”王秀秀从堂屋探进头来，嘴角含笑。</p>
“大鱼大肉吃腻了，吃点清淡的吧，对了，大棚里边儿的黄瓜，西红柿啥的能吃了不？”</p>
腿都被压麻了，许大海伸手把猫抱开。</p>